虞寧一口接一口地喝酒,她垂下頭不讓謝挽瑜看見自己眼中的情緒,問:「不是說陛下不好女色,禁慾克己麼,他為什麼要去找一個女子啊?找來幹什麼呀,舊情難忘嗎?」
謝挽瑜恩索一會,搖搖頭,「看樣子不太像,之前陛下每每提起都咬牙切齒的,跟要去尋仇似的,但現在平靜了很多,我上次在陛下面前提起這事,陛下都沒什麼反應,跟把這事忘了似的。」
說完,謝挽瑜手裡的酒也喝完了,她不知不覺在小妹面前說了這麼多有關於天子的事,原是不應該說的,畢竟這是天家私事,私下議論不好,但小妹什麼都不懂,只是好奇而已,說一說也沒什麼關係。
喝完酒,姐妹倆從房頂上爬下來。
虞寧走路晃晃悠悠,她在梧桐樹下停住,突然將手裡的酒壺往西邊的牆上一扔,氣憤地說,「尋仇,呵呵……狗東西,尋你的仇的去吧,老娘不伺候了!」
「白救你了,狼心狗肺的東西,你還尋仇……」
「我討厭死你了,一點也不喜歡,一點也不!」
虞寧開始說胡話,站在梧桐樹下對著一面牆大喊大叫。
「小妹,你醉了。」謝挽瑜連忙去拉虞寧的胳膊往屋子裡走,「這是在罵什麼呢,誰是狗東西?」
虞寧說胡含糊不清,謝挽瑜問不明白就不問了。
小妹真的是醉透了,跟上次一樣胡言亂語了。
謝挽瑜扶著虞寧進了屋,將人放平在床榻上。
「這酒量也太差了,下次我可不帶你喝酒了。」謝挽瑜解開攏在一角的床簾,笑著對神志不清的虞寧說。
還記得上次陛下來永寧侯府,小妹也是這樣,張口就說胡話……
想到上次的情景,謝挽瑜解開簾縵的手一頓,整個人突然就愣住了。
上次,小妹撲到天子身上,嘴裡喊什麼來著?
謝挽瑜站在床榻邊,垂眸看了會已經睡過去的虞寧。
她眉目平靜,盯著裡面看了好一會才轉身離開。
明月被一片濃厚的雲層擋住,月光消散,昶歡閣內安靜下來,只有蕭瑟的微風偶爾拂過,帶起一陣窸窣的聲響。
悠揚的琴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不多時,西牆上有一道身影閃過,穩穩落在梧桐樹下。
正屋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又輕輕闔上。
夜色深沉,一道看不見容顏的人影站在床榻邊,一把掀開簾縵,注視著裡面沉睡的人。
「狗東西……」虞寧抱著被子翻了個身,嘴裡不知道嘟囔著什麼。
沈拓目光落在熟睡的臉龐上,緩緩彎下腰,手指撥開她臉上唇邊的碎發,指腹碾上去,蹂躪著紅潤嬌嫩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