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恭敬,怎麼不順從,陛下讓我來我就來,讓我走我就走,還要怎麼順從?」
虞寧每每從祥安宮偷雞摸狗地跑來千秋殿,心裡也有好大的埋怨好吧,夜黑風高不睡覺瞎折騰,只為來陪他。
她都這樣了,還不夠順從?
「陛下想要的應該是一個沒有脾氣沒有自我的假人吧?上次在明德寺,我還以為至少需要三四年,陛下才會厭棄我,現在看來是我自大了呀,不用三四年,這才三四個月,陛下已然不耐煩我了。」
「若是陛下實在厭煩,那虞寧絕不糾纏,自當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劃清界限……」
沈拓將手裡的黑子扔在棋盤上,毀了他下了半晌的棋局,緩緩抬頭凝著虞寧,冷笑一聲:「劃清界限?這就是你心中所想吧,每時每刻都在盼著與我劃清界限,再不糾纏。」
「我沒。」
「說謊。陸承驍走之前對你念念不忘,你也是吧,你每日都在盼著與朕劃清界限,分道揚鑣,然後呢?去找陸承驍?帶著朕的女兒嫁給他?」
「我說了我沒有!陸承驍已經被陛下調出京都了,而且不止是他,寧雲亭也是陛下調走的吧?無論我想不想嫁人,陛下不允許我就嫁不了,既然如此,那還舊事重提做什麼。」
「所以你是很想嫁是麼,全是朕擋了你的姻緣。」
「……不然呢?」
不然呢?她是不是心甘情願的他還不清楚嗎?
當然是他擋了這兩份姻緣!不然她現在已經和陸承驍成婚了,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哪裡還要這樣偷偷摸摸的,她不願意嫁給陸承驍做正妻,反倒上趕著給皇帝做妾啊!
虞寧算是看出來了,沈拓今日心情不佳,這是來找她撒氣了!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到他哪根弦,整個一火藥桶。
本來看著賞心悅目的一張臉此時再看,立馬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白長一張好看的臉,脾氣這麼差。
「既然陛下不想看見我,那我就先告退了。」虞寧真怕在長秋殿和他吵架被路過的宮人聽見,畢竟紙包不住火。
「不許走。」
見虞寧跟沒聽見似得往外走,沈拓沉了眉眼,「虞寧!你給我回來!」
虞寧推開殿門走了出去,但還沒下台階就被身後的一隻大手拽住。
沈拓攥著她的手腕,拉著她往回走,虞寧執拗勁上來,愣是要走。
石階兩側的宮燈還亮著,映出他們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堂而皇之在殿門外拉拉扯扯,但凡過了個人就能將這裡的情景收入眼底。
虞寧正想著,眼角餘光一掃,就見拐角處有一行掌燈宮女往這邊走來。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