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假的母慈子孝謝太后扮演了二十年,她與沈拓說起話來得心應手。
剛開始兩人說宮中用度,說著說著,謝太後提起李朝送來的和親公主的事情。
「陛下後宮空虛,也是時候納幾位宮妃在身邊服侍了,前朝有許多大臣催這事,幾次三番跟哀家提起,為了後嗣,陛下也要上些心,畢竟皇嗣乃是傳承根本啊。」
沈拓不為所動,還是老說辭,他還年輕,一點不急。
謝太後不管他急不急,反正膈應到沈拓就對了,沈拓已經這麼不給她面子了,她也不管沈拓願不願意,自顧自地說著。
「大選不急,那李朝送來的公主可不能怠慢了,陛下少說也要封個妃位,就算是給貴妃之位也是可以的,友邦的面子不能不給。」
沈拓不說話,只是看了虞寧一眼,見她沉默安靜,一點反應也沒有,他輕輕咳嗽兩聲,道:「嗓子有些干。」
謝太後:「神悅,給陛下奉茶。」
虞寧:「是。」
她端著茶盞奉到沈拓面前,姿態恭敬,神色如常。
「麻煩謝司膳了。」
虞寧眸光閃了閃,無奈回:「不敢,請陛下用茶。」
他要幹什麼,非要在太後娘娘面前這般客氣,製造說話的機會嗎,有話什麼時候說不行,這口茶就非要現在喝?
沈拓接過,帶有薄繭的手指與柔軟的手背短短暫接觸。
「啪!!」
手腕一松,茶盞不小心掉在地上,茶水盡數灑在了冕服上,浸濕一大片。
虞寧覺得沈拓是故意的,但誰讓他是天子,無論是不是他失手沒拿穩,都只能是她的錯。
「妾身失手,陛下恕罪。」虞寧急忙拿帕子給沈拓擦衣擺。
「神悅你也真是,怎麼能這麼粗心呢,要不是陛下氣量大不與你計較,此時就該狠狠罰你。」
謝太後也怕沈拓藉此發難,所以率先說了虞寧幾句,隨後攆她出去了。
「母后安歇,兒臣就先告退了。」
沈拓要回宮換衣衫,沒說兩句話就走了,剛出祥安宮的宮門,看見虞寧還沒走遠,他指指前面,梁德立馬會意,讓眾人快些走跟上去。
聖駕從身側經過,虞寧屈身行了一禮,起身便聽某人說:「朕突然想吃藥膳了,謝司膳稍後送一份藥膳到紫宸殿罷。」
虞寧嘴上說是,但毫無顧忌地朝著沈拓翻了個白眼表達無語。
沈拓看見了,卻還是帶笑看著她。
他見過虞寧各種犯上不敬的行為和言語,已然習慣了,見怪不怪。
一個時辰後,虞寧拎著食盒踏入紫宸殿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