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店寧芋萱吃了整整一年,卻在大一下學期的那個期末忽然間關店,老闆娘也突然杳無音訊。
寧芋萱覺得十分可惜,那段時間裡逢人就抱怨。
剛好她大一結束的暑假在謝家老宅附近實習,那段時間常去謝家蹭飯,有時實習加班晚了還會在謝家住上一晚。
於是那一個月里,恐怕也有意無意和鄭心玫抱怨了許多次。
估計謝執硯就是那個時候聽到的。
只是謝執硯說是隨便選的一家店,當時寧芋萱就沒再深想。
後來卻再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寧芋萱看著對面的男人:「所以謝執硯,你是特意找到了老闆娘的店,又專門在領證那天帶我去,是不是?」
謝執硯凝視著寧芋萱,片刻,「嗯」了一聲。
寧芋萱的呼吸微頓。
「你……」她忍不住問,「北城這麼大,那么小的一家店,你是怎麼找到的?」
謝執硯:「你大一那年,A大附近閉店的早餐店就那一家,不難查到老闆娘是誰。聯繫到老闆娘本人,就可以得知她新店的地址。」
男人的語氣平淡,仿佛這對他來說真的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但稍微想想,就知道不會這麼簡單。
寧芋萱失神了幾秒。
如果不是她後來又想起那頓早餐,如今又向他提起,謝執硯怕是永遠不會用這件事情向她邀功。
「所以……」她開口,「領證那天,你特意計劃了行程?」
謝執硯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領結婚證是重要的日子,應該吃點你喜歡的。」
寧芋萱:「……」
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覺,不全是驚喜,有種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滿足感。
停頓一會兒,她再度開口:「那天顧家的壽宴結束,你帶我去的餐廳也是我愛吃的。還有就是……你一直記得我最喜歡的花是什麼。」
那天他們對口供,謝執硯問她,最喜歡的花是不是厄瓜多探險家。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不等謝執硯回答,寧芋萱又道:「我喜歡喝的飲料,我愛看的電影。我只說一次,你就全部記住了。」
謝執硯無聲地笑看著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寧芋萱想,這大約是默認的意思。
平常她不是那麼喜歡追根究底。
但此時此刻,她只想一股腦地把想到的都說出來。
「還有我們從江城回來的那天。」寧芋萱說,「你在餐廳里給我戴戒指的時候,那首鋼琴曲……」
她頓了頓,看著謝執硯:「你記得是什麼嗎?」
謝執硯:「《愛的紀念》。」
聽他這麼快答出來,寧芋萱就知道自己一定是沒想錯。
寧芋萱:「謝家老宅有一架三角鋼琴,假期時我去摸過幾次,彈的應該就是這一首。」
見他沒有否認,她又問:「可我好像沒有特意給你彈過,你怎麼記住的?」
謝執硯含笑道:「因為你好像只會彈那一首,我幾次在家裡聽到,都是同一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