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灼眨了眨眼睛,眼裡盛滿恐懼,他遲鈍的伸手在魚尾上最嚴重的一條傷疤上摸了摸,輕輕的描繪著傷疤的形狀。
隨即改為抱著魚尾,腦袋搭在魚尾尖上,澄澈的藍色眼睛望著牆器皿,他腦海里不可避免的響起景硯離開前的話——
「難道你就不想獲得自由嗎?不想出去看看嗎?不想去回到海里嗎?不想見見你的族人嗎?」
他當然想!
可如果是以族人的生命和自由為代價,他寧願被犧牲的是他。
不是說他有多麼的高尚,而是他並不想人魚全軍覆沒。
總該有人記得他們人魚的慘烈,也該將人類的惡行公之於眾,讓所有人都知道人類的惡毒。
可那個人魚為什麼不能是他呢?
雲灼的腦海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他在雲灼的耳朵旁輕聲說著,聲音空靈又動聽,可聽起來有那麼一點像是在蠱惑。
「揭穿人類的惡行,讓所有人魚不再靠近人類,回到大海深處,永不入世,他們只負責人魚族的安危,遠離世事,不好嗎?這個重大的任務你敢交給別人嗎?其他的人魚敢和人類宣戰嗎?」
答案當然是不敢。
那些人魚可能都不知道他們已經被抓到實驗室淪為實驗品,和那些小白鼠一樣。
雲灼心裡動搖一分,他的心智本就不堅定,能有出去的機會,誰又想永遠被關在這個器皿裡面呢?
壓抑又絕望。
但他也擔心景硯和那些實驗人員一樣,只是為了獲得其他人魚的位置,方便抓捕更多的人魚被他們利用。
在他為難之際,那道聲音再次響起:「那就見機行事,如果他和那些骯髒的實驗人員一樣,就等出去後把他給殺了,如果他並沒有馬上露出馬腳,就留著他,藉助他的身份在人類世界安定,之後再一步一步的將人類世界攪的天翻地覆。」
雖說聽起來很兇殘,但云灼內心是很贊同這個觀點的,他對人類世界沒什麼留念,說毀就能毀,甚至巴不得將它毀滅。
雲灼同意了心裡那道聲音的提議,他就眼巴巴的等著景硯的再次歸來。
而被雲灼在心裡念著的景硯此時心裡正忐忑,他在實驗室裡面待了差不多一個月。
這一個月內他雖然沒有參加重點的項目,但是實驗室對他並不設防,那些實驗人員雖然對他並不是很尊敬,也覺得他翻不起風浪,但他們還是在心裡留著一個小小的餘地。
也正是因為他們對他不設防,他才會在實驗室里暢通無阻,也能得到實驗室所有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