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太好了……
「哥哥……」
泉奈撲在兄長的懷裡,再度嗷嚎大哭起來。
他哭的撕心裂肺,像是要將很多年積累的怨氣、憎恨和不甘全都發泄出來一樣。
那些沉重的、沉痛的、刻骨銘心的記憶像是長滿倒刺的荊棘,頑固地紮根在他的靈魂深處,怎麼都無法掙脫。
可此刻,伴隨著宇智波斑的話語,憎恨的荊棘無聲自燃起來,寂靜卻熱烈的火焰洗遍全身,污穢簌簌成灰,終於隨淚水一灑而盡。
過去的終於過去,無形的枷鎖落下,被塵土和污穢包裹著的靈魂從裂縫中舒展開來,綻放出了明亮溫潤的光芒。
泉奈發自心底升起了釋然和歡喜之念,全身輕鬆極了。
他這麼多年的努力總算有了一個結果。
這結果如他所願,真是……
太好了。
看著泉奈滿臉淚痕,縱然宇智波斑還想和弟弟談論一下萬花筒的事,此刻也不得不暫時押後。
他抬袖擦了擦泉奈眼角的淚水,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說:「要吃點東西嗎?枇杷為你做了白絕大餐,你可一定要多吃點。」
泉奈卻沒有出聲,宇智波斑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弟弟哭著哭著暈厥過去了。
宇智波斑嘆了口氣,索性將泉奈重新塞進被子裡。
他摸了摸弟弟的臉頰,看著弟弟左邊繃帶纏繞的位置,眸光閃爍了一會,做出決定。
宇智波斑找了家忍守著,他起身去找宇智波玉子。
宇智波斑離開後沒多久,泉奈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剛才暈厥過去是因為情緒起伏過大,哭過一場後,異樣的精神狀態終於消失,本就冒頭的理智徹底回歸高地。
察覺到泉奈氣息變化,家忍低聲呼喚泉奈:「泉奈大人?」
泉奈咳嗽了一聲,慢慢撐著身體坐起來:「哥呢?」
「斑大人剛走一小會,您要找斑大人嗎?」
「不用,給我弄點吃的,有點餓了。」
家忍行禮後告退,泉奈靠著背後的枕頭,感受著獨眼的視野,他下意識摸了摸左眼。
這裡被纏上了繃帶,乾癟的眼皮下什麼都沒有。
泉奈的右眼卻旋轉出了勾玉,變成了花紋複雜的萬花筒。
恍惚間泉奈眼前似乎出現了那一日的景象。
白髮青年的手上滿是血污,試圖伸向泉奈的臉頰,卻又過於無力而半途落下,他滿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著,沙啞低沉的聲音述說著臨死前的痴心妄想,最後是閉眼後翹起的唇角,仿佛心滿意足……
泉奈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握緊,繼而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