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頭?
花祈安仰頭看向身前風韻猶存、溫柔絕美的娘親,心中忍不住想那人眼神真不好。
對面的人動手了,不斷的朝著他們殺來,父親為了保護他,身上被刺了好幾劍,鮮血的味道太重了,熏得他有些恍惚。
又有些興奮。
好想加入啊,好想把劍刺進那些人的身體裡,聽聽看鮮血噴涌的美妙聲音,亦或是用短刃割開他們的脖頸,觀賞一下鮮血緩慢流動的動人景色。
父親帶著他和娘親退到了懸崖邊。
花祈安回頭看了一眼萬丈深淵。
那裡有瀰漫散不開的濃霧,卻讓他心跳如雷。
那些人追了上來,嘴裡叫囂著要為民除害,父親也看了一眼懸崖之下,隨後毅然決然地帶兩人跳了下去。
懸崖太高了。
風從耳畔刮過,花祈安伸出小手摸了摸那些白霧,撲了空。
又被紅衣女子摟在懷裡。
好像過了許久,又好像只是眨眼之間,兩道落水聲驚飛了崖底的鳥雀。
花祈安感覺自己被娘親推上了岸,睜開眼看著她不斷滲血的臉。
「...祈安...剛才娘說的話...你要記住…還要記住那些人…殺了他們,替爹娘報仇!我可憐的孩子…爹娘會在天上保佑你的…」
花祈安板著小臉點頭,然後他就看到娘親轉身抱住父親的屍體,沉入了潭底。
好冷啊,從未覺得冬天這麼冷過。
潭水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絲絲縷縷的寒氣隨風飄蕩。
花祈安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半睜著眼,有些絕望的想,娘啊,怕是報不了仇了,一家三口都死絕了,誰給咱們報仇啊……
昏昏沉沉的視線里,闖入一角衣擺。
花祈安想睜大眼睛看清楚一些,奈何實在乏力,刺骨的寒冷讓他只能顫抖著蜷縮身體,牙齒都在打顫。
突然,花祈安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這人的懷抱好溫暖啊,在這寒冬如同烈焰,灼燒傳入肺腑,潭邊的風似乎停了。
隱約聽到一句呢喃:「對不起,我來遲了…」
花祈安迷迷糊糊的想,這怕是來索我命、勾我魂的黑白無常吧,先讓人放鬆警惕,再一擊致命,還說來得稍稍遲。
他想說不遲,來得剛剛好,早一刻大抵會被娘親發現,無法索命;晚一刻他約莫已經斷氣,鬼魂不知飄向何處,無法勾魂。
意識漸漸下沉,話終究無法說出口,那麼高的懸崖,足以震碎他的五臟筋脈了。
夜清塵把人抱在懷裡運轉靈氣將人包裹住,心疼地輕撫著他帶有細碎傷口的蒼白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