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事找我怎麼不去書房?」了了依言坐下,眼神掃了眼桌上一直用茶蠟熱著的透明茶壺。
茶壺裡浸泡著剪碎了的靈芝和紅棗,正隨著沸騰的水波上下浮動。
連吟枝說:「我是外人嗎?有事找你還得去書房。」
「我不是這個意思。」了了解釋:「我今晚一直在書房,你可以直接來找我,這樣就不用在這裡等我等到這麼晚。」
連吟枝看了她一眼,用隔熱的手巾拎起壺柄,給了了倒了杯靈芝茶:「知道你這段時間一直沒睡好,特意給你煮的。」
了了道過謝,端起了茶杯卻猶豫著沒喝。
靈芝水的味道實在算不上好,她光是聞著那股木質的草木香,就心生牴觸。
見她滿臉糾結,連吟枝彎了彎唇,笑了起來:「你還是跟你小時候一樣。」她捏起勺柄,輕敲了敲放在一旁的蜂蜜:「我加了不少蜂蜜,應該沒有那麼難喝。」
了了這才小小地抿了一口。
「你接下來什麼打算?」連吟枝用調羹攪著水,眼神落在院外,並沒有看著了了。
這樣的交談遲早會發生一次,了了並不意外。
她其實沒想好……又或者說,她壓根沒空想。
規劃未來的前提條件是有未來可以規劃,她當然可以按部就班地讀完書,等畢業後選擇繼續深造或另謀出路。
可因為了致生的離開,她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感。無論是壁畫,生活,還是任何一切,對她都失去了吸引,變得索然無味。
連吟枝似乎也料到了,不疾不徐道:「我替你想了想,你要是想跟你爸一樣,這輩子就以畫壁畫為生,那前途難料。你爸要是還在的話,我倒也不操心你會喝上西北風,可他不在了,沒人替你鋪路,也沒人幫持,你以後大概率是在泥潭裡做那個不值錢的泥點子,被甩在牆上都沒人在乎。」
了了握緊茶杯,一言不發。
「當然。」連吟枝放下調羹,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守著這個宅子,賣賣你爺爺的字畫,不結婚不生孩子,活到八十歲是沒什麼問題的。」
了了習慣了了致生的寬容豁達,很難再適應連吟枝的說話方式。
她別開臉,看向院中被雨水澆灌得有些狼狽的草木,深感自己也是它們之間的其中一株。沒有屋瓦遮雨,也沒有圍牆避風,只能被迫地承接著風雨的磨礪。
「這樣也挺好的。」了了看著連吟枝,忽然說道:「我爸對我本來就沒什麼期望,我能活到八十歲,給他燒足了紙錢,下去了應該也能繼續享福。」
連吟枝愣住,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了了:「你爸這些年就是這樣教你的?」
這話聽著莫名刺耳,了了皺了皺眉,十分克制才能繼續用平靜的語氣和她對話:「我現在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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