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河宴只去過一次,又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委託山神逢節祭祖時,都幫我捎一份心意給了先生。」他轉了轉手中的奶茶,似乎並不覺得這是一件什麼大事。
可僅作為朋友,他做的這些已經很多很多了。
了了忽然覺得自己當初對他的那些揣測簡直有些該死,她哪來的立場去責問他,為什麼避而不見,為什麼不如從前?
他明明,一直都是那個小師父啊。
這一刻,她不知是替他覺得委屈,還是為自己的無知無覺感到不安和後悔,她心口有些酸,有一種類似難過可又比難過更複雜的情緒,堵在心口。
而他在眼前,她又不想將這份心緒外放得太明顯,極力控制著讓自己看上去很正常。
「我想……替爸爸謝謝你。」她稍微停頓了一下,想再接下去說時,他似乎剛回過神,接話道:「會有機會的。」
裴河宴是想起了第一年,山神給他打電話。他特意委託山神的這件事,被老先生看的很重。
了儘是覺悟在南煙江里救回來的,這孩子之前走錯了路,也算是死過一回。山神老來得子,在孩子的教育問題上幾乎束手無策。
他不知道了盡在外面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孩子被逼到絕路跳了江。
直到覺悟把孩子拉了回來,他才知道了盡這些年都經歷了些什麼。他感激覺悟給了盡再生的機緣,也感謝梵音寺願意給了盡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所以難得遇到他有事相求,老先生盡心盡力,生怕做得不夠。
他時常關照了致生的墓塋,自然對經常去墓園的了了也有印象。
知道她是他故人的女兒,所以格外看顧。只是這些,了了不知道而已。
有一次,她待得太晚,山中大雨,他憂心忡忡給裴河宴打了電話。彼時,他已經在優曇,這裡的天空也在下雨。
鋼筋龍骨的框架外,是暗沉到猶如黑夜的傍晚。
天際隱隱有雷聲響動,原本細綢的雨勢變大,真如一張細密的網,網羅住了此間的天地。
他既無能為力,也無法為她做些什麼,只讓山神給她拿了把傘,如果天色太晚,就麻煩老先生送她下山。
掛了電話的半小時後,山神特意給他報了個平安:「那姑娘被她的朋友接走了,我準備的傘啊雨衣啊都沒用上。不過我瞧她淋了不少雨,不及時驅寒,估計要大病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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