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拙走後,了了將行李簡單收拾了一番。
原本只有三五個藤木衣架的衣櫃添了不少免留痕的衣架和褲夾方便她懸掛真絲類易起褶皺的嬌貴布料。
桌子添了倆,矮几下還鋪了通風透氣的竹蓆,天氣再熱些時,坐在這看書寫字一定是極為涼快的。
茶盤上的杯子也全換了新的,她不愛泡茶,就沒放茶具,擱了個冷水壺方便她直接飲用。
還有什麼?
了了像開盲盒一樣,尋找著他準備的驚喜。
「書櫃拉開看看?」身後,他的聲音不疾不徐,被山風輕輕送至她的耳邊。
了了回頭看去,他倚著門並沒有進入,只是遠遠地看著她,用眼神無聲地催促她將書櫃打開瞧瞧。
她似察覺到了什麼,拉開櫃門的手短暫地遲疑了片刻,才緩緩的極為鄭重地打開了它。
書櫃裡擺放著一個極為精緻的大漆盒,盒上掛了個花旗鎖,鎖扣已經打開了,連鑰匙都墜在了鎖孔下,隨著方才的動靜輕輕搖晃著。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抬手將它打開。
大漆盒幽蘭色的絨布里,鋪陳著一封封長沐在時間歲月里的信封。
「我答應你的,梵音寺再見時,要跟你分享你父親的書信。」他走近,俯身偏頭,抬起她的下巴仔細地看了她一眼。
了了還以為他是想要邀吻,可見他一直凝視著自己的眼睛,卻沒有了下一步,又有些發蒙:「你看什麼?」
他鬆手放開她,輕摸了摸她的腦袋:「還不是怕你哭。」
第一百章
哪有那麼容易哭,她早已經不是小孩了。
她最後看了眼滿匣子的信封,將箱匣重新合上。
「現在不看?」裴河宴問。
「不看。」了了把鎖針從鎖孔里穿過,沒扣上,只是這麼掛著。
她想慢慢看,找一個涼爽舒適的下午,再泡上一杯茉莉花茶,沒有花茶紅茶也行,然後坐在廊下或者竹蓆上,小心地將那些她沒參與過的時光一點點全部追回。
而不是現在急切的囫圇的將這麼珍貴的信件一眼掃光。
午後,山鳥熙叫,切切嘈嘈。
了了午睡沒睡著,索性爬了起來,開了窗。窗外一片綠意,豐盈驕艷的陽光撒了個漫山遍野。
難得天晴,氣溫有些高。她從房間裡找了把小扇子,趴在窗欞上邊看山野邊扇風。
山上本就比平地涼快,門窗一打開,通透亮堂的屋內立刻就有山風穿堂而過,將竹簾掀得嘩啦作響。
梵音寺里除了供居士和香客們居住的客院零星裝有空調外,即便是方丈樓內也沒有納涼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