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趙夫子卻並未讓紀三嬸紀三叔走,他皺眉道:「你們打算讓紀元去當帳房學徒?」
方才雖然一片混亂,但趙夫子還是聽到了。
原本要離開的安村長也道:「這怎麼能行,紀元如此聰穎,以後必然前途無量。」
紀元的功課安村長看過,更知道連著幾次小考,紀元都是私塾的頭名。
這等有天資的人,應該好好培養才是。
趙夫子跟安村長一說,讓他們夫婦倆啞口無言,但還是道:「帳房先生的學徒,無數人爭著要當。我們還是送了不少禮才有這個機會。」
「元哥兒過去,不是剛剛好。」
紀元心中的怪異感再次湧上。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們的所有做法,似乎都想讓他不要考科舉。
「三叔三嬸,做帳房學徒是機會,但當官也是機會。」
紀元再次道:「以後我當了官,一定不會忘親戚們的。」
趙夫子看了眼紀元,同樣不悅,在其他人面前沒有表現的太明顯。
一聽到紀元當官,這兩人嚇得夠嗆。
紀元肯定心中的想法。
看來他們對小紀元做的事,不止平日打罵苛責。
必然還有什麼事,是不能見官的。
也怕他記仇的。
難道是紀元家裡剩下的家產,全都被他們弄走了?
用一個耳熟能詳的詞便是。
吃絕戶。
紀元爹娘離世,走的時候家裡明面上確實沒什麼東西,卻也不至於一點家底都沒。
想來,他家的房屋的木板都能給拆了。
其他東西,肯定也被他們家搜颳走。
這也能解釋。
為何他家在小紀元爹娘走之後,又是蓋新屋,又是買牛犢,還送了紀利去上學。
明明這兩人最是好吃懶做。
紀元握緊拳頭。
若真是如此。
那小紀元的死,說不定還是他們故意的。
畢竟人死了,就沒有人再來追究前塵往事。
所以他們拼命要阻攔他的前程。
所以他們要在寒冬臘月,不許小紀元取暖,不許他吃飽。
就是要把侵吞小紀元家業的事,徹底隱藏。
不然不能解釋,當帳房先生「學徒」的好機會都能給他,肯定要隱藏別的秘密。
今日是第二次試探,再次肯定他的想法。
真是黑心腸的兩個人。
小紀元不過八歲。
便死在這樣的人手中。
既如此,他就偏要過得好。
過得比這兩人好很多。
那兩人七嘴八舌還要再勸,紀元道:「別勸了,我是不會去當帳房學徒的。」
說罷,又道:「我要考科舉,考秀才,舉人,進士,一步步地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