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教諭的意思,大有隨房老心情的感覺。
紀元雖然好奇,但房老夫子不說,他也無意窺探。
只是跟著房老學習久了,房老自己倒是講了些:「老夫年輕的時候,游遍大江南北,只為求得書畫雙全。」
「也想過科舉,但始終耐不下性子,最後在府城考了個秀才,實在煩那些俗務,便在考上第二年離開府城。」
「一路遊山玩水,再回頭,發現父母雙親離世,自己年歲也大了,便找了個清靜地方幽居。」
「我來正榮縣縣學的時候,這裡基本沒有人,更沒人來讀書,別提多清靜。」
房老說得簡單,紀元卻從中聽出什麼。
都說窮家富路,能在年輕的時候便游遍大江南北,家底必然豐厚。
又或者一路賣畫,這倒是很有可能。
若是這樣,那說明房老的名聲必然不同凡響。
無論從哪方面看,紀元都覺得,他這位夫子很不一樣。
房老點點他:「別想了,等你繪畫出師,自然知道老夫是誰。」
紀元不好意思道:「只是覺得,以您的畫作,肯定很出名。」
「這還用說?想當年。」房老還沒說完,自己就閉嘴了,搖搖頭道,「畫你的。」
沒過片刻,房老似乎想到什麼,搖搖頭道:「官場艱難,仕途艱難,珍惜如今在縣學的時光吧。」
不管外界如何變化,正榮縣縣學給了這裡學生很大庇護,用現代的話來說,這裡便是象牙塔。
不用理會外面的紛紛擾擾,他們在這隻要學習就好,唯一要比的,就是學習。
而縣學之外,情況大不一樣。
或者說正榮縣縣學之外,是不一樣的。
說句旁人都不知道的。
前年考縣學的時候,成績遲遲不出來,外人只當是個意外,以為是縣學推遲了放榜的時間。
也只有衙門跟縣學教諭他們知道,為了出這個成績,他們都經歷了什麼。
若不是趙夫子好友黃舉人,在信中將實情告知,紀元也不會知曉。
那在他這裡看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放榜晚了的事。
再比如縣城張家戲耍錢飛多次,自己跟錢飛李廷他們整治了回去。
若他們不是縣學學生,對方肯定沒那麼容易鬆口氣。
這一方相對自由的天地,確實難得。
房老夫子今年六十多,想來他的人生經歷格外豐富。
他的一手書畫,卻願意在尊經閣當看守的夫子,其心境也令人佩服。
紀元再次靜下心,右手持筆,跟著房老夫子認真練習。
心要靜,事要緩。
一筆一畫,縱情水墨當中。
清靜無為,不染塵勞,水墨渲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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