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考?
白日可是考過升堂的了。
殷博士卻不問他考沒考過,因為監考是他,改卷子也是他,自然明白紀元過了的。
但此刻,卻要紀元單獨考一次。
如果讓紀元來說,這像是摸底考試。
因為寫完答案之後,殷博士沒有評對錯,只是讓他跟著吃晚飯,明日再回縣學收拾東西。
按殷博士的話說:「縣學又沒什麼人,我這反而暖和。」
紀元謝過殷博士,博士家確實暖和,只是後半夜傳來些響動。
紀元起身聽了聽,是縣丞跟縣令他們在說話,應當是這吃了宵夜,又回家去了。
怪不得殷博士這僕從許多,像是林縣令他們的食堂?
紀元又睡了會,早早起身了。
想到昨晚聽到縣丞的唉聲嘆氣,難免聯繫到最近衙門的事。
還是那句話,兩個團隊,在同一個系統,辦同一件事差事,沒有摩擦才怪。
從九月底到如今十一月底,兩個月了,再小的矛盾,也會越積越深。
聽林縣令的意思是,反正他們正月初六就離開了,不在乎這些,回頭大家上任吧。
等他們走了,新縣令手底下的人就能消停。
他們自持辦過許多差事,以前又跟著高官貴族,不太把這些底層官吏出身的人放在眼裡。
正月初六。
紀元從身上摸出教諭給的文書,上面有一條,就是讓他們在正月初六之前,寫好證明材料。
看來新縣令不太靠譜,教諭讓他們提前辦手續。
還趕在林縣令走之前辦。
頭疼。
紀元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更沒想到新縣令身邊的老吏們妄自尊大。
紀元雖猜得七七八八,卻不知曉裡面真正的矛盾。
那新縣令帶著老吏前來上任,身邊還有老吏帶著的手下,自然形成一股勢力。
剛來的時候還好,時間長了,肯定要從林縣令他們那分走權力。
林縣令一心想把自己的事辦好,並不肯讓步。
老吏攛掇新縣令跟林縣令鬥法。
也是中間的新縣令一會信老吏,一會信林縣令,讓中間不上不下。
不過總的來說,他肯定更信自己人,也信了自己人說的林縣令他們運氣好,實際能力卻不如老吏們如何如何。
老吏們油滑得很,話極漂亮,事情卻不怎麼辦。
這也是縣丞聽到那句「可以施行」四個字,差點笑出聲。
縣丞其實想開了。
年後就走,管他這些亂七八糟的。
縣丞也深知,那老吏就等著他離開,自己當上新縣丞,所以才故意使絆子,還想給縣令瞧瞧他的本事。
要不是在正榮縣經營出感情,他們才不這麼賣力。
紀元從殷博士家中回縣學,手裡又多了幾本書。
剛到縣學門口,只見那附近停了輛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