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子又道:「雖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若輕易就被帶歪了,那咱們縣學到底該不該這樣教你們?」
「以後你們總有離開縣學的時候,那時候怎麼辦?」
其實兩個車隊的對比非常明顯。
合遠縣夫子們並不怎麼管,學生們想看書看書,想玩就玩,他們作為當地教育局的人,只是負責送學生去考試。
吃飯什麼的都看學生自己。
反觀正榮縣夫子們,兢兢業業教書,提醒學生學習,就連吃飯都會統一安排。
郭夫子都在想,是不是他們保護得太好了。
讓學生們失去警惕心。
外面的書生們,可不是他們在縣學的同窗。
郭夫子又提到一人:「李耀眾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吧?」
大家肯定知道。
酸詩狎妓,已經是正榮縣人人都知道的笑話。
在府城也有不少人知道。
「他當年在縣裡私塾讀書時候,人雖輕浮,卻也做不出這種事。
「到府學之後愈發荒唐,之前想來縣學教書,教諭一眼看出他被酒色掏空身體,說什麼都不讓他來。」
「那你們說,這是府城,府學的問題嗎?」
「再說兩年前考了秀才的縣案首李勛,他同樣是托人托關係進了府學,如今成績在府學裡還是名列前茅。」
「都是正榮縣的人,都是換了個環境,為何結果不同?」
「讀書,修身,你們手裡拿的四書五經,只是考試的工具嗎?」
郭夫子是贊同時文規範化的,但他同樣認為,讀書不應該是只是科舉的工具。
或許說,這有些正榮縣縣學的氣質。
縣學就是為了科舉,但也不單單為了科舉。
這是十二個學生府試前最後一課,雖說在路上耽誤許久,但每個人的心都靜下來了。
許春那邊冷靜下來,鄭重跟所有人道歉。
是他沒了防備,更因為貪念起。
這是他永遠的教訓。
幾位同窗湊湊錢,好歹讓許春有些銀子度日。
郭夫子看著自己學生們。
這是不是太小白羊了,就該讓他們見識見識人間險惡。
有了這事,正榮縣的車隊徹底不跟他們一起,速度也加快很多。
合遠縣那邊不知為何,竟然比他們先走,中間又停下來。
郭夫子見此,還是上前去找對方夫子提起這事,最後把許春輸的幾十兩還回來二十兩。
這已經可以了,別的也沒辦法。
好像那些錢是合遠縣的王捕快拿了,書生騙的錢還好要回,捕快就難說了。
這就是惡吏的存在。
此事也讓正榮縣學生們打起精神,快到府城的時候,更加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