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沾了墨汁,隨手寫了句詩。
唯有門前鏡湖水,春風不改舊時波。
這是賀知章的名句,寫的是無論外界如何,自己的心毫無波瀾,跟之前一樣。
在紀元的落筆的一瞬間,杜夫子眼睛就亮了。
一句詩寫完,墨色淋漓的書法躍然紙上。
這墨用得好,該飽滿的時候飽滿,這字也流暢有力。
更妙的是,這雖是館閣體,卻是自帶氣韻的,行雲流水間,又能看到筆法之間的酣暢跟嚴謹。
極漂亮的字。
足夠用來印書了!
「好好好,你這確定學的是姜貼?」
「比之姜貼,又多了些灑脫。」
當然不是說姜帖不好,那是官方印刷模板,怎麼會不好。
可紀元的字猶如水面流動,看得出寫字之人的心境豁達。
就如同他寫的這句詩一樣。
杜夫子有什麼說什麼:「怪不得你不來書科,確實是不用來了。」
杜夫子再看,點出關鍵:「你專門學過繪畫?否則這墨不會用得如此好。」
紀元點頭,當年單單是調墨,他就調了足夠好友三人用許久的墨水。
故而這墨色飽滿,但又不會奪了詩句的意境。
不同的詩句,也是要用不同墨色來配的。
房老夫子的話,他可從未忘記過。
杜夫子道:「畫畫看看。」
杜夫子已經忘了自己在上課。
反正書法就是練習,大家好好練吧,他就想知道,紀元的繪畫本事如何。
紀元調了墨汁,思慮片刻,畫了如今七月的東郊棲岩寺。
只見煙波浩渺中水天一色,隱隱藏在山中的棲岩寺若隱若現。
寥寥數筆,紀元他們的住的地方,就被畫了出來,只漏一角的棲岩寺足可見其威嚴肅穆。
杜夫子看了看畫,再看看紀元,又看了看畫。
「算了,你不必來了書科了。」杜夫子直言,「倒不是我不能教你,但府學的課都很基礎,你學了也沒用。」
之前說過,杜夫子小心眼,卻也說過,他是個真才實學的。
他現在的意思就是,紀元的水平壓根不用上府學的書科。
為什麼?
因為他的水平已經超過其他學生的水平了。
讓他過來,完全是浪費時間。
杜夫子還道:「筆法嫻熟,一看就是每日練習,這還上什麼書科。」
杜夫子一邊欣賞一邊道:「如此的館閣體,竟然是我見過最好了,不過你也可以學學小篆,對你的字更有幫助。」
「等小篆學好,便可往行書方面轉,以你的天賦跟筆力,這是不難的。」
杜夫子給紀元往後指了條路,越看越喜歡紀元,忍不住又道:「不愧是小三元,果然是今年童試第一,看來今年的第一,果然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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