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蔡豐嵐,府學的水真的太深了。
年前因為給夫子們贄敬心裡不爽。
年後卻又要得到優待。
換了別人,或許已經在開心了。
但他們都是真正的聰明人,實在是開心不起來。
年前不爽,是因為特權並未照顧到自己。
年後得到優待,而是因為特權往自己這邊傾斜了。
怪不得都說。來府學之後,好的越好,差的越差。
這個渾水塘,確實不好混。
很多人並非討厭特權,討厭的只是特權不在自己手中。
所以,蔡豐嵐等人有些遲疑。
蔡豐嵐道:「真怕自己會喜歡上這種感覺。」
一旦真正喜歡上,只怕所有事情都會變得不同。
紀元道:「提前適應吧,總不能退縮。」
退到哪?
縣學嗎?
在縣學裡,他們這些人絕對能如魚得水,一心只管學習。
但以後若考上舉人,或者更進一步。
又或者要真正掌管家事,成為一個真正的成年人。
那時候,再急匆匆學些?
就像聶縣令那般嗎?
他們沒有老吏在旁邊,也沒有忠心的僕從。
只有經歷了,才知道以後的路怎麼走。
還留在縣學,不會知道有人把學生比作田莊,更不會知道府學的樁樁件件事情都有緣由。
也不會經歷這些事。
李錦跟蔡豐嵐點頭,白和尚嘆口氣,說起他們寺廟的事。
他回去之後,自家寺廟的香火忽然旺盛了,不少讀書人都去讀書,現在禪房甚至都不夠住。
不僅如此,不少有錢人戶還去燒香拜佛,覺得白和尚他那的寺廟靈驗。
就因為白和尚考了童試第二。
說著,白和尚給他們看了看自己的錢袋:「按理說這種無稽之談是很不好的,可他們過來禮佛,卻讓我不再發愁平日讀書的費用。」
凡事一體兩面。
府學的事如此,白和尚的事更印證了這般。
蔡豐嵐最後道:「外面的世界,還真是讓人快速成長啊。」
開學前幾天,府學眾人發了今年主科的課薄,又填寫輔科課薄。
大家跟去年都差不多。
去年也就學了半年,還是要鞏固鞏固的。
這些雜事做完,府學的分堂名單也公布了。
李錦,蔡豐嵐,白和尚三人,去了第二堂。
紀元則直接去了第一堂。
不管是主科還是輔科,他去第一堂都是當之無愧。
紀元也沒想到,他來第一堂竟然如此輕鬆。
本以為會按照文章好壞來看,現在卻覺得,或許他早在入學的時候,左右訓導,甚至學政就定下此事了。
這種特權並未讓紀元十分喜悅,而是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能被一時的看中,以及特權的稍稍傾斜而過於自得。
其實真實對紀元這種卷王來說,是有些泄氣的。
他卷了半天,人家告訴他,不用卷,上面的人看中你的潛力,給你鋪好路了。
打遊戲打了半天,馬上要打boss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