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的殘酷,並非一般人可以想像。
整個建孟府的書生們,都在等待今年鄉試結果。
再殘酷的命運,遲早都要面對。
考過最好,考不過,大家就要各奔東西。
紀元手裡的畫筆一直沒停。
他畫畫既是為了靜心,也是為了約定。
不管他考得如何,成績出來後,都要回鄉一趟的。
至少要拿個結果給房老夫子。
還有趙夫子的身體,他一直放心不下。
要說紀元的壓力如何?
他身上的壓力也很大。
甚至並非李錦家人期待,又或者蔡豐嵐未來姻親的看重。
也不是白和尚所在寺廟的香火,是否還能旺盛的那種盼望。
他的壓力在府學優待。
無論是直接內定他去第一堂,還是給了他別人求之不得的廩生身份。
又或者學究們當眾說私下有事可以詢問。
優待當然好。
所有的同窗也默認了這份優待。
可他一旦鄉試失利,這些優待就會變成利劍。
成為無數人手中的劍。
紀元得罪的人其實並不算少。
他的優秀本身,在很多人眼裡,已經是原罪了。
紀元算著放榜的時間,手裡的畫筆慢慢悠悠。
想來,等放榜之前,他這幅畫剛好能畫完。
不著急,他有的是時間。
第86章
第86章
紀元畫畫的時候, 不由得想到當初跟著房老夫子練字時。
那會好像是化遠三十二年的二月三月?
不過真正練習畫畫是次年了。
如今已經是化遠三十七年八月底,竟然五年多的時間。
紀元從最開始學習畫畫,學的就是北派。
學畫樹木, 後來增加到山石。
所有水墨筆韻, 都在一筆一划中形成。
這幾年他也畫了不少東西, 但基本沒拿出去過。
唯一放在外面的, 就是當年《夢蝶令》第一本的三幅插圖。
聽周家書坊的人說,那夢蝶令第一本如今還在印,很多書商都要。
至於第二本的配圖,他是畫完了,但一直沒拿出來過。
之後練習的畫作基本也是放在禪房裡。
畢竟那次的教訓,他是知道的明明白白。
也是對方手段不夠高明, 換個真正位高權重的想整他,簡直輕而易舉。
字跡畫作,確實不能輕易拿出。
他想走科舉之路,必須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