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沒有武舉, 其實是有些離譜的。
可皇上近些年, 總是聽不進去這些話。
他也不太想折騰。
就像捂著蜜蜂的蓋子, 只要不掀開,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其實這也沒錯。
畢竟這鎮南將軍會反嗎?
多半是不會的。
他就是貪財好色,皇上再清楚不過。
只要邊疆安穩,不出大亂子即可。
其實大部分古代王朝的邊域,基本都是如此。
沒辦法。
太遠了。
真的太遠了。
他從京城過來便明白。
放權給邊關將士,是最簡單, 最輕鬆的戍衛方式。
皇上讓他過來, 既是不想聽他嘮叨,也是知道他跟前任賴將軍關係不錯。
此事可以小懲大戒, 卻不能真的處罰現在的鎮南將軍。
否則影響的,不止這一處衛所。
其他衛所或許有真正遵紀守法的。
但多數,都跟鎮南關一樣。
動了這裡,那其他關卡的將士們怎麼看?
他們的心會不會寒?
有時候這些東西,無關對錯,只關乎立場。
徐大人為人嚴肅,素來秉公執法。
可皇上就是要給他派這樣的差事。
明顯是要告訴他,任何位置,都要思量,讓他不要動不動就勸誡。
這鎮南將軍顯然也明白,他今年五十二,這輩子大半時間都在鎮南關。
此事雖然不好糊弄,但他到底是前任鎮南將軍的侄子。
有這層身份在。
一切就好說。
徐大人看著他的表情,眼裡的光芒慢慢消失,甚至也沒有那麼生氣了,臉上帶著說不出的無奈。
天齊國也好。
皇上也好。
甚至還有他。
為什麼,都顯得那樣暮氣沉沉,那樣畏首畏尾。
什麼事都要思量,什麼事都要謹慎。
這些情緒像一團說不清楚的棉布,裹得人難受得厲害。
可這股濁氣又要憋下去。
不妥協行嗎?
不權衡利弊可以嗎?
就在巡察使徐大人要做出違心的決定時,此事的另一方當事人紀元來了。
這是紀元第二次到鎮南關。
這次過來,心情自然不同。
第一次來的時候,雖然知道鎮南關有鴻門宴等著,可到底抱了希望。
這次過來,則是帶著說不出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