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回來了。
這路上可太折磨了。
趕路真不是人做的事。
他這還是應天府到京城。
紀元那種滇州府到京城的, 又該怎麼走, 也不知道他來了沒有。
哎, 如今天下年輕人, 都在逃離京城,也就他們兩個要回來。
只是不知道,這回來,還能不能出去,出去之後又是什麼職位。
聽說外面合適的職位基本被搶光了。
聶世鳴心裡的想法一個接著一個,心情格外複雜。
更複雜的, 大概是被他押送的犯人王長東。
王長東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聶家,要這樣置他於死地。
難道說,李首輔跟楚大學士的爭鬥已經到這種地步?
可抓他又有什麼用。
楚大學士手底下, 有無數個他這樣的人。
他根本動搖不了楚大學士的根基啊。
為什麼一定要抓他?
他根本沒有什麼特殊的。
最關鍵的是, 找到問題的原因, 他才能托人解決啊。
都到了京城了,肯定要抱緊楚大學士的大腿,說不定還能矇混過關,大不了判個流放。
最好流放到滇州府寧安州,那可是個讓人垂涎三尺的好地方。
以前對別人說,流放滇州府寧安州, 大家面如土色。
現在?
面露狂喜!
誰不知道寧安州是升官發財的好地方。
那個寧安州知州紀狀元, 可真厲害。
王長東更沒想到的是,接下來幾天裡, 他不僅被關到刑部大牢,而且求告無門。
不管他下屬家人送出去多少銀兩,全都被退了回來。
楚大學士那邊,甚至李首輔那邊。
五王爺,太子。
甚至皇宮的人,都不收他的銀錢。
那皇宮的人倒是收了,沒多久又給退了回來。
為什麼?!
他惹到誰了?
聶家嗎?
他跟聶家,真的沒有深仇大恨啊。
一定要說的話,他跟聶家的交集,便是做過同一個縣的縣令。
但那又算什麼事。
他當官二三十年,做過的官職多了,一個小小的縣令而已,當時是有些危急,不過也讓他順利抱上楚大學士的大腿。
這次又是怎麼了?
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
一個意 外的人出現了。
紀元最近在翰林院幫忙,正好被派來督查刑部一些案件。
聶世鳴站在紀元身邊,開口道:「這就是王長東。」
這就是王長東。
紀元眼神都在這個形容猥瑣的老頭身上。
近五十的年紀,頭髮稀疏,眼神渾濁不清,帶著油膩跟審視。
雖然是頭一次見他,卻總覺得,這個模樣一直在他心裡。
小紀元病死的時候。
再到知道小紀元爹娘去世真相。
以及看到正榮縣的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