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進門的時候,皇上的笑容有多少,紀元出門的時候,那臉色就有多陰沉。
紀元撓頭,說好的問他想去哪當差呢。
他還沒說啊。
這事自然瞞不住其他人。
紀元他們還未到翰林院,此事就傳遍京城大大小小的官署。
「聽說了嗎,紀元犯了大忌諱,皇上很是不滿。」
「橡膠司那事?」
「對,紀元直接說,熟橡膠已經不是山澤之物了。」
好牛的人!
官員們睜大眼睛。
誰敢直接這麼說啊。
紀元敢,還是第一天上朝被召見這麼說的。
可是天下間的橡膠稅收那樣多,這麼多年,全都進到皇家的口袋裡,一分都沒給百姓。
這次打仗,還是戶部從其他地方挪的銀錢。
若橡膠的稅收在國庫,不少地方的堤壩水渠道路,都能修繕。
哎。
皇家是有些自私了。
只是這話誰也不敢說啊。
要不是有李首輔在前面,橡膠司的歸屬,估計早就沒有爭議了。
其他官署低聲討論。
而翰林院的史官院,討論的聲音大了那麼一點點。
今年是會試年,史官院裡坐著今年的一甲進士,狀元榜眼探花,還有考過來的庶吉士。
當年紀元等人怎麼過來的,他們就怎麼過來的。
他們這會擠在史官院門口,裝作路過,其實等著紀大人到對面的閣臣處。
不僅因為方才的傳言,也因為,那是紀元啊!
是天下學子們的典範,是天下學子們共同學習的對象。
隨便點一個學生出來,問他艷羨學習的對象是誰,必然有紀元的名字。
特別是史官院這些庶吉士們。
只有自己考了科舉,才知道連中六元是什麼水平。
紀大人當年的文章拿出來,他們至今也是不如的。
今年的穆狀元更是如此。
他感覺自己能中狀元,已經是僥倖。
像紀大人那樣連中六元,就絕對是實力了。
這位穆狀元還有一層身份。
他是國子監的學生。
是當年聽過紀元講學的學生。
化遠三十八年,十六歲的紀元前去國子監講學,當年他二十二,以為自己這個年紀在國子監讀書,已經很厲害了。
所以看到小他六歲的紀六元去講學,是有些不屑的。
但那次講學,完全改變了他讀書的想法。
原來讀書不止是為了科舉,讀書是為了明心,是為了治學。
「他最後講,率性,修道,誠心,正意,崇志,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