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侃雲擺手說算了,「她若非自己現身,便極有可能不願再提起前塵恩怨,莫去擾人清淨了。侯府你親自去看了嗎?貪贓藏銀可屬實?」
風來點頭,「饒是巡防森嚴,也教我鑽到了空子,只要不是虞斯本人阻擾,以吾的輕功,進去一窺不成問題。確實瞧見工匠們將後.庭池塘的水盡數抽乾,塘子大的窩裡烏壓壓全是人,吾換裝矇混,乘人不備,鑿開了一隅,看見了黃金。」
說著,他又從懷裡摸了摸,「吾還拿了一塊,想著當罪證用。」
焦侃雲接過來仔細觀察,「這賊子倒是挺會藏,就算來年被抄了家,任誰能想到贓銀藏在池塘下頭?他的母親出身歷陽皇商,這塊金子上並未刻有司家印記,也並非官銀,家中藏有不白之銀,已是貪污鐵證。你做得很好。」
風來笑著鬆了口氣,「那咱們這就去稟報太子吧!」
「三更天了,阿玉約我明日與他府上相聚,你隨我一起便是。」焦侃雲將有風來字跡的文書放在火上烤透。
豆大的燭火將薄紙燙出一個窟窿,橘色的火不斷吃咬著邊沿,慢慢擴散,終於吞噬了獨屬於黑夜的隱秘。
人命比紙薄,危險似星火,也許隱秘的,不止於此。
樓庭玉想聽新話本,她卻覺得,這些都不如忠勇侯的事跡好聽,於是挑燈夜戰,寫下了新的公文。
雖然樓思晏的身份尚未清晰,但已然確定侯府是一潭水深火熱,絕不能嫁,除卻政務不能言明,其餘能昭顯他私德有虧之事,應立即揭發。
夜雨連綿至天明,連檐上青苔都格外濕沉。
畫彩端了水來服侍焦侃雲梳洗,對於她打字仗打得雞血充沛,整宿不眠的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大人!小焦大人!太子府有急報!」門外疾步聲掠來。
焦侃雲剛在水盆中扎了猛,立刻仰頭,水珠掛了滿面,焦急問:「怎麼了?可是阿玉又病倒不見客了?」
書吏拖拉著一身的水撲倒在門前,顫聲哭喊道:「大人,太子殿下……猝然薨逝,無力回天,此時已由仵作驗屍,盛身入棺了!」
天水轟然傾瀉,崩裂了滿院春色。
從尚書府到太子府,這條路她不知走過多少回,策馬疾馳不過一刻鐘,可這一刻鐘,她竟離奇地將往昔十三年的無憂歲月都在腦海重過了一遍。
也不知何時到了府前,聖上出動了御林軍護送太子遺體,闔府的悽惶被雨水浸貼在門前,供許多人觀看指點。軍差恐嚇,才將人都攔到了數步之外。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