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若是等到他偵破此案了,便是攘外安內的功臣,必然受到陛下重用,屆時樊京城更要嫁女攀附,貴女們被他的表象迷惑,許會頭也不回地撲入水火。」
「已經這麼累了,不如趁此時機休息吧。」風來見她滿眼疲憊,「方才回來時,老爺和夫人都很擔心姑娘。」
「寫一些東西,反倒能遣懷,否則一直陷入思緒,才是真的停滯不前。」焦侃雲安撫他後吩咐道,「你先去歇息吧,這一月,我要鑽研話本,便不打算出門了,若外頭有什麼事,來通知我。」
風來緩緩應是,臨著出門時,又多留下一句話才離開,「也許像吾一樣痛哭出來,會好受些。」
方才他看見焦侃雲一個人握著腰間的淵淵友,在庭中滯然張皇。
她不說,不代表不痛。喪友如撞沉鍾,厚重的鐘聲,只一下便震痛心脈,擴散全身,五臟六腑無聲驚惶,芥子在振顫中,將密密麻麻的悲痛釘在最深處,讓她的心海頻繁地浮現那人的音容笑貌,與他書不盡的前塵往事。
「你要開始寫話本了?寫好了給我看,寫得好有重禮。」
「為何要去那地方說書?是我的詹事府容不下你了?罷了,你做什麼總有自己的道理,你去吧,我支持你。我想,不論你做什麼,普天之下,我都是第一個支持你的。」
「喏,你上次問我要的改變嗓音的茶粉,我廢了好大功夫,讓人將藥粉改配成茶粉,生怕吃多了毒了你。」
「我去聽了,對,包場的人就是本宮,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
「我終於明白你為何要去那裡說書了,這法子簡直天才之想,今日在朝上,那幾個老東西氣得臉都綠了。」
「你放心講,出了事咱倆一起背。問為何不是我背?我哪背得起,還不是借個身份,然後靠你。」
「我有一友,淵淵其淵,浩浩其天。我央了好久,母后才答應將另一塊淵淵友給我,下次你帶著新話本來,我送你。」
早知道那日是真要送她淵淵友,她就帶著新話本來了。
焦侃雲坐在桌前,慢吞吞地在爐中點上樓庭玉送她的金蘭香,拿起他贈的玉骨龍鬚筆,沾了與他一同改制的杏香墨,就連展開的澄心堂紙,也是他從聖上的御書房裡順了一摞專程給她的。
寂靜的深夜,燈火搖曳,燒破了偽裝。
她終於再也忍不住,掩面而泣。
窗外淒風穿樹,吹得聲嘶力竭,一度嗚咽,至天明。
第12章 誰又淫了?我童子身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