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侃雲思索一陣,如實道:「老實說,聽你講完因果,我便毫無頭緒了。
「原本我想,你可以佯裝與我要好,借住在我家裡,待我出遊時便將你帶出京郊,你再伺機逃脫。但現在以忠勇侯對你勢在必得的態度來看,一來,我不想被監視,二來,風來一個人,打不過這許多。這個法子行不通。」
樓思晏眼神黯然了一瞬,「這麼說,我最終的歸宿只能是侯府了。」
「你可千萬別這麼想。」焦侃雲一嚇,勸道:「忠勇侯在北境時金屋藏嬌,那女子智謀無雙,為他出生入死,後來也沒有被帶回樊京,虞斯也僅僅是逢人便說自己曾在軍中藏有一寶,助他所向披靡,最後卻將其留在了北闔。跟了他,可沒什麼好下場。饒是我現在沒辦法,你也不能放棄希望啊。」
「出生入死?」樓思晏不解,想了片刻,「你說的是不是銀緋?」
焦侃雲訝然,「你認識她?」
「認識?」樓思晏狐疑地偏頭想了半晌,明白關竅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猶豫了下,她說道:「哦,是,算是吧。銀緋救過我。其實,你生得,便與銀緋有幾分相似。虞斯也同我說過,覺得你很像他的銀緋。」
「我?」焦侃雲低眉失笑,瞥見茶湯中倒映出的臉,不由得多看了會,輕細的嫩芽浮躍,破開茶麵,盪起一圈漣漪,猶似她被腦中一線點醒。
難怪虞斯第一次見面,看到她便怔愣了一瞬,還露出了些許疑惑的神色,那時她還很奇怪,自己分明從未見過此人,怎麼他卻好像認識她。
春尾宴上她拒絕邀約,下了他的面子,嗜殺成性的戰神居然沒有半分為難,讓她隨意離開,更沒有記仇,如今太子案的每日進展,條條線索,都同她共享。
原來是把她當作銀緋了啊。
這算什麼?想彌補失去的虧欠?還是想博她的好感,重溫舊玉?
最可恨的是,竟還將此事說給自己信誓旦旦要娶進門的思晏聽?
樓思晏抱著茶杯低頭淺抿了一口,不與她的視線相交,「我大概此生都不能逃離侯府了,還請焦姑娘不要讓他知道此事是我說的,否則我難有好日子過,姑娘心底曉得就好。」
「你且放心,我必定想法子救你逃離,也絕不會出賣你。」焦侃雲柔聲安撫她,心底冷笑,她只會將這等禍害女子的人渣加倍報復在金玉堂的話本里,屆時厭惡他的樊京女子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將他淹死。
不將他擬作飛灰齏粉,隨手便能讓人揚了,她就不是第一說書人隱笑。
樓思晏眸子微轉,「你上次說得對,我的身體不好,多出去玩是個強身健體的好方法。盛夏炎炎,你有什麼避暑納涼的好去處,可以約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