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侃雲晃了晃手中已按摺痕恢復原狀的紙箋,將虞斯拽回神,搖頭示意他裡面並非罪證。外邊天快亮了,此地不宜久留,只得把東西放回去,擇夜再行動。
兩人配合行動,物歸原處。越是臨近日升,早起忙活的小廝侍衛越多,虞斯便直接攬著她掠樹穿院,迅速回到房間。
焦侃雲一聲不吭,找出紙筆,畫出機關匣的模樣,「比起香毬,他放在桌上的這個東西,更難解。光明正大地坐在那裡研究解法是不可能了,光有外表圖紙,要知道內部結構也不容易。我目前想到的辦法是,拿這個圖紙做個外表相似的,把裡面的偷出來。」
「好,機關術我略有涉獵,交給我吧,我找人按圖紙打造相似的,七八分真應該不成問題,不過,得要好幾天的時間。」虞斯算了算日子,「為期十五日,已去一半,你繼續留在這裡,還能應付嗎?」
焦侃雲說不必在意,「我沒什麼問題,好吃好喝,只是翻查東西費些心神,澈園各處我都伺機找過了,待匣盒打開,確認過後,無論是不是罪證,我都可功成身退。」
她也想過直接拿走機關匣,但若是裡面並無罪證,冤枉樓庭柘事小,怕就怕他是藏得太深,打草驚蛇過後還有什麼行動,他便不會再信任。
虞斯點頭,雙手環胸,「香毬中是什麼?沒有一絲線索嗎?」
焦侃雲滯澀一瞬,而後坦然道:「我兒時給樓庭柘畫的小像,很醜,就不拿給你看了。」
似乎有兩根狗尾巴草撓過心尖,自胸腔傳來奇異的感覺,虞斯覺得癢酥酥的,又有些毛刺硌亂。他想,這兩人饒是針尖麥芒,終究也是青梅竹馬,她怎麼幼時就喜歡通過給人畫像來氣人?他將心底的奇妙的感覺都歸咎於焦侃雲傍晚時也說要在下冊里給他畫像。
本來今天被她氣得就煩,晚上好不容易把自己哄好了,又說到了畫像的事。等等……
虞斯鬆開環臂,急聲質問,「你畫人像很醜?你要在下冊里給我也畫那麼丑嗎?上冊中諸如『肥胸硬碩』『毛褲長腿』一般的形容我還沒跟你算帳,你畫起人像來,也是與這般明褒實貶的風格一脈相承的嗎?」
焦侃雲寬慰他:「你別急。」
虞斯冷笑:「我很急。」
他向焦侃雲逼近一步,把話挑明,「是,你堅決要寫下冊,我沒法立即與你魚死網破,但你答應來我面前坐寫,可見你也懼怕我做出極端之事,黃昏時我們看似話趕著話,相約金玉堂,實則各有忌憚,是為了彼此各退一步息事寧人,你我心知肚明。
「既然你也怕和我撕破臉,那你最好現在就說清楚,究竟要把我畫成什麼鬼樣子?這直接決定了你在我面前寫下冊時,我會對你做些什麼!當然,你也可以現在就認慫,向我道歉,寫一封致歉書承認之前胡亂編排我是你錯了,而後公之於眾,為我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