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侃雲一怔,但讖緯之事終究玄乎,不可盡道,便姑且拋之腦後,再抬眸時,阮氏已轉身離開。
她來回踱步,生不如死啊,生不如死。平日裡與她關係要好的書吏或閨秀一抓一大把,關鍵時候,竟然沒一個懂她焦侃雲豈是那麼容易能生病的?擺明了她是被禁足,這些人硬闖進來探望一番都不敢?
正氣餒著,一顆石子擊中她足後的青磚。
「噯。」
焦侃雲雙眸微亮,轉頭看去,穿著冗裙的思晏正蹲身於她的房頂,見她回身,比了一根手指在唇畔,「噓。」
隨後輕盈地翻下來,自窗口摸索到她的房中。畫彩留在門口把守,焦侃雲匆忙進去,遲疑了一瞬,「你輕功這麼好?」
思晏點頭,伸出四根指頭,講一個掰一個,「戲班要練,虞斯也教,帶你出去,收拾東西。」
焦侃雲不禁豎起拇指,「神仙。」完全說中了她的當務之急。
但當她收拾完東西,抱著一大個包裹鬼祟地拉起自己時,思晏有些疑惑了,伸出兩根手指作逃狀,「……離家出走?」
焦侃雲眨眨眼,也伸出兩根手指附和:「嗯呢。」
思晏也豎起拇指,「有魄力。」
兩人比肩,思晏抄起她的臂膀,飛身上房,避過耳目,迅速跨過幾方院落,落在街上,紅雨正在那處等候,她吹響口哨,紅雨便長嘶一聲,就近的黑魚聞聲後,立即附和,自馬廄狂奔而出,找到兩人。
一道跟隨而來的,還有無數護院和府衛,焦侃雲一笑,翻身上馬,「黑魚,快跑!」
於是兩人駕著馬飛快地消失在了街道。
一路奔至金玉堂,到了忠勇營把守的地界,無人敢闖。焦侃雲鬆了口氣,「這次真要謝謝你了。」兩人走進大堂,迂過廊子,上到三樓。
思晏說,「不用謝我。是虞斯想你……想你趕緊來,你爹昨天送了東西過來,他好像有點不開心,嘴裡狠狠念叨了你幾句,姑娘自求多福吧。」
狠狠念叨?自求多福?他以為她願意被沒收墨印啊?焦侃雲憋了大半月的氣正愁沒地方撒,他還想吵架不成?
她徑直推開虞斯的談室門,周圍有軍衛把守,斜眸看了她好幾眼,卻無人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