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侃雲思考一會,徐徐問道:「如果是你,每日鬱悶、萬般難過的情況下,還非要去一個地方,原因是什麼?」
虞斯垂眸一忖,抬眸時瞧著她,睫羽閃動,見她看了過來,執杯喝茶,慌亂地避開視線,「有事,亦或是…喜歡。」尾字輕啞不可盡聞。
焦侃雲點頭,「彼時思晏來樊京不過幾月,真就愛上了金玉堂的樂子?我初遇她時,並不覺得她對此處有多少興致,這裡對她的吸引,甚至還不如一顆石榴。
「倒是金玉堂口舌混雜,廊樓鱗次,一入雅廂便可屏蔽一切,很適合與人聯絡。她若是沒有與人聯絡過,是不可能突然就知道狼漠鎮有急事,要她回去的。」
虞斯微微勾唇,笑得意動深切,一瞬後恢復自然,雙手抱臂偏頭道:「我知她常來金玉堂時著人糾察過一次,並無異常。除非,此事是有金老闆從中促成。那是你的人,你來吧。」
「我會想辦法。」焦侃雲心神難安,這兩年,她和金老闆通力合作,雖各有所圖,但大部分時候都是沒有秘密的,只因她須得掌握金玉堂各方賓客的動向,以便隨時脫身,金老闆幾乎把一切暗動都告訴了她。
若是連金老闆也有隱秘瞞著她…她心頭隱約生出幾分不安,好挑戰,阿玉給她留了一盤,幾乎沒有氣口的殘局。
「關于思晏,我實在無法讓她開口。」虞斯鬆開環臂,「但是我們……」他有意拖長尾音,側目看向焦侃雲。
「我們反過來想。」焦侃雲果然接了話:「阿玉要我救思晏,說明他知道,思晏會出事。也許一早就知道,可能這也是使他纏綿病榻好幾日的原因。」
虞斯一哂,抬手邀她,「要共作一畫嗎?」
焦侃雲頷首,「拿紙筆來。」
素紙滿桌鋪開,焦侃雲先下筆,朱墨落下,「二月中旬,你秘攜漠歸女入樊京,於偏僻小院安置。不日,阿玉於雪院初遇漠歸女,一見鍾情。」
虞斯落筆,畫下新的人物,「三月初,漠歸女至壽王府,成為庶女樓思晏。同期,太子托你找尋漠歸女下落。中旬,我帶隊回京,因知思晏常至金玉堂,而擇此處落榻。」
焦侃雲再添筆,「同日,我去太子府見阿玉。他不知『思晏』,卻知神秘女名姓,恐怕知道的,是『漠歸女』之名。即是說,二月中旬至三月初這段時間,阿玉已知偏僻小院的漠歸女,因身份懸殊,不敢對外聲張,唯恐困擾。後對於她忽然失蹤,無所適從,遂又向我提及找尋她的下落。」
虞斯拉了一根線到她畫的地方,「同日,太子命你籌備他赴春尾宴之事,之後不再出現,二皇子到訪,兩人相談後,太子纏綿病榻。」
「不,漏了一件事。同日,我送了春尾宴的名單畫冊至太子府交予阿玉過目,阿玉觀名冊後,必然得知漠歸女即樓思晏。」焦侃雲怔忪,「堂親血脈,不可結親,身心備受打擊,之後二皇子到訪,阿玉纏綿病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