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令手下人將死者秘密轉移,定了棺木,又擇了一片風水尚好的山嶺埋葬,就當青樓沒有發生過此事。只要王妃稱兄長無端抱病而亡,便算遮掩過去了。
「後來我去王府赴約,壽王便將虞季楚是如何帶著他的手下吸食寒食散,如何被他發現的悉數告知,他雖強令戒斷,可此物有癮,難以盡願,這才出了王妃族親暴斃青樓的醜事。」
焦侃雲探究地盯著虞斯。
杏樹枝頭蜷縮的嫩芽徐徐展開,露出新葉,在結滿杏果的茂密盛綠中,足顯怪異。
虞斯以為她是不信,急得快哭了,「我從青樓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縱然我是低調前往,卻總有好事者緊盯著披麻戴孝的小侯爺,就等著看初生牛犢行差踏錯。
「再加上老鴇和那些姑娘們為了嚴守秘密,有人相問時,自然會以一種難以言說的曖昧態度,讓人誤以為我就是去青樓尋歡的。所以才傳開了:小忠勇侯,年十六,戴孝期,上青樓,一整夜,點七八…本侯最恨濫情縱慾,哪裡稀罕這種傷損之事了?」
焦侃雲噗嗤一聲笑了,見他滿目委屈,又斂起笑容,蹙眉思索道:「怎麼辦呢?現在對小侯爺愈發愧疚了。」
虞斯抿唇淺笑,「那?」
焦侃雲咬了一口梨,頭一偏,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輕聲說道:「那就答應和侯爺去過七夕呀。」話落,她才抬起含著笑意的眸子看向虞斯。
雖說方才她詢問布置時,虞斯已經猜到她心底有了偏向於答應的意思,但此時她斬釘截鐵地承諾,讓他一顆忐忑多時的心落到實處,不由得欣喜若狂。
虞斯奪著她的目光,眉眼旭旭,幾度欲言又止。
心熱情泛,不敢多看。他垂眸抿著唇,解開腰間的香囊放到她面前,低聲道:「送給你。」扯下名貴的玉佩,「也送給你。」取下別發的線夾,「這個也送給你。」又掏出一沓銀票和裝滿金塊的錢袋,「還有這個。」拽下心口的雪狼毛,「這個也給你。」戴在脖頸上的刻流雲紋的鏤雕紫玉石墜子,「這個也要送給你…」
不消多時,大大小小的東西在焦侃雲的面前堆滿了。她怔然盯著面前的小玩意,「侯爺在作甚?」怎麼真像雪狼一樣,不停給她叼東西。
虞斯面紅耳赤,「我在…在說喜歡焦侃雲啊。」不等她接話,他自己頓了頓,反應過來什麼,「這些不是七夕要送你的禮物,只是現在忽然想送…」又反應過來什麼,伸手將東西全都攬回來,只留下錢財,「太舊了,配不上你,等我送你新的。」
饒是焦侃雲見慣了美男,見慣了撩撥手段,也從沒見過這般,既熱烈赤誠,又著意克制收斂,甚至帶了幾分好笑的,她的耳梢微微泛紅,「侯爺,七夕還早。立秋在七夕之前,我要先在金玉堂說講時應付過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