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侃雲拿過月白色的雲紗,抬手慢悠悠地蒙住他的眼睛,在他的腦後系好,才又與他面對面,笑道:「你現在,是不是也如霧裡看花,別有意趣?五感皆亂?」
虞斯一怔,眼前的焦侃雲變得朦朧綽約,周身都覆蓋著一層淡淡的彩色光芒,但紅唇努努地開合戲說,格外顯眼。被她綁縛過的雲紗散發著幽幽香氣,鑽進鼻息,他梭了下喉結,想說點什麼,下一刻,卻見焦侃雲抬手,將指尖戳到了他的喉結上。
頓時,虞斯的腦中一片空白。
焦侃雲輕聲說,「咽什麼咽。」用力摁了下,「不許咽。把這口氣吊到眼睛上,我倒要看看,現在是你別有意趣,還是我別有意趣。」想拿捏她,她自然要還擊,她傾身湊近,「你現在,是為誰亂?」
虞斯忍不住地喘息著,淚水湧出,抬眸定神瞧著她,顧忌身旁還有船夫,他壓低聲音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在勾我。」
焦侃雲退開一些,笑說,「有嗎?侯爺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想讓你也嘗一嘗被蒙住眼睛盤問到底的滋味。這樣被動的情景可不好受。下次你還敢不敢算計如何拿捏我了?」
虞斯傾身追上去,「下次還敢……所以,剛才被我拿捏到了?」
眼見著焦侃雲眉心一蹙,要再說什麼,虞斯不敢把她逗急了,轉移話題,「你幫我解開,我帶你去找下一件禮物。是可以治我的禮物。」
焦侃雲心生好奇,卻不再動手和他接觸,只因方才戳到那突碩的喉結,活物一般熱燙,她鬆開後才覺得指腹被燎,紅著臉道:「你自己解。」
虞斯這才將雲紗拿下,鄭重地交到她手上,而後讓船夫回到岸邊,「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華燈初上,七夕的氛圍徹底被點燃,他們雖騎馬離開,卻見一路上無數夫妻漫步,少年傾情訴意,青梅竹馬追逐嬉戲,御風馳騁也擺脫不了的悸亂美好。
亦是在陌生的地界勒馬,這回腳踏實地,是一條寬巷,巷口有一片寬闊的場地,供應上兩方香案,案後擺著二尺多高的紙紮魁星和織女,案上供羊頭等紮實葷肉和精細茶酒,男拜魁星,女拜織女,偶爾相互交談,熱鬧非凡。
巷內人來人往,有無數戲耍攤子,看上去極其有趣,卻不見老少,唯有年輕男女,且兩人挨得極近,幾乎是摩肩擦踵,仿佛有什麼東西彼此牽制著,隱約還能看見幾雙人兒站在一邊因某事哭吵。
「這是鵲橋巷,裡面有許多比賽,諸如穿針,雕瓜,投射……每人只有一次機會,若是出巷時每一項都成功,可以拿到一對根據男女本人樣貌捏塑而成的磨喝樂作為紀念。」見焦侃雲滿臉的輕而易舉,虞斯話鋒一轉,低聲說,「但是,要進這條巷子的男女,必須用纖如蛛絲的紅線將手綁在一起,若是比賽時斷了,視為失敗。據說往年成功的不出三對,不知道一向要強又膽大的小焦大人,敢不敢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