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在牆上以石鎮開,巨大一幅。柔荑軟若無骨,緊握在大掌中,果然還留有足量的空隙,虞斯稍作沉吟,便執筆而書。
焦侃雲的左手跟著他的臂膀在闊紙上遊走,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握筆的力道時而輕,時而重,像捏麵團一般在捏她,教她骨頭都酥了,肌膚一染上他的溫度,細小孔洞便微微發汗冒氣,皮膚竟有些饑渴地想攀咬更多體溫和力度,她低頭咬著唇,面頰快要滴血。
「郎君好字!好詞啊!」一經寫成,小販的誇耀聲立即拽著焦侃雲回過神。
舉目賞見,有些暈墨的劣紙反而教虞斯那一手字渾似龍飛鳳舞,游於灰牆之上,握槍的手,耍起筆墨來,自然也是遒勁有力,雄健活潑。紙上一首《鵲橋仙》應蘭夜之景,卻是柔情四溢,筆法細膩。
餘光窺見那人轉過頭凝視自己,耳畔是他逐字逐句的低吟:
「一絲一縷,一針一梭,蘭夜頻聞機杼。原是脈脈翻怦說,暗羞得、竊喜怯顧。
目成眉語,手執心許,最難克己撙詘。應巧喜蛛織情網,甘為伊、作痴人骨。」
好一個「竊喜怯顧」,卻看得這般明目張胆,這會兒怯顧的反倒是她焦侃雲。她撫平微起漣漪的心緒,坦然轉身相視,淺笑道:「半刻鐘到,痴人放手。」
虞斯聽她話中意思分明是承認他寫的詞是明指他們二人,一笑,依依不舍地鬆開她的手。
小販拿出兩顆相思子給焦侃雲,「這一關看似簡單,卻鮮有人過。這是贈予你們的相思子,拿到這個,外頭的人一看就曉得你們二人通關了。」
焦侃雲謝過收好,和虞斯一道走出鵲橋巷。
一直蹲踞在巷尾等著通關者的驗收人閒得發慌,在石階上蹦跳來去,見有人成功走出,大喜過望,忙將他們請到桌邊,示意他們可以解開紅線了。
焦侃雲拿出剪子,狀若毫無留戀地咔嚓一刀,便聽虞斯幽幽嘆了口氣,她心滿意足,翹起唇角。誰教他算計,她要聽的就是這口氣。
驗收人並未叫來什麼捏泥塑的技人,反倒打開桌上一個紅罩籠,「姑娘,這是郎君一早寄存於此的磨喝樂。」
焦侃雲微訝,抬頭看他,「這是今夜第五個禮物?」
虞斯故弄玄虛地大搖其頭,「你仔細看一看就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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