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並未直呼名姓,但眾人皆恍然大悟,無數道視線徑直戳向焦侃雲,見她面色沉靜如水,毫無愧疚羞慚之態,被坑害過的惡官無不怒火中燒,苦從心起,恨不得立即將她就地正法!
大殿頓如炸鍋般喧鬧翻沸,甚至夾雜著一些惡官的急聲叱罵,什麼?他們辛辛苦苦痛貪作惡、魚肉百姓多年,居然是被一個黃毛丫頭給編排整治了?!
尚未出口的惡言,被虞斯橫掃而來的殺掠斷在喉嚨里,想起兩人之間曖昧的風言風語,再想起之前忠勇侯就是隱笑的最大苦主,如今竟成了她的入幕之賓,惡官們心呼很有手段,算她走運,便把惡言吞下了。
不罵她,瞪總可以吧?可她身旁神色陰晦的樓庭柘正屈膝耷手,以不羈的坐姿朝她傾靠,相護之意何其明顯,眾人訕訕收回視線,心道二殿下貪那麼多,性情乖戾,比他們還惡,怎麼好意思喜歡人家啊?
最後只能拿眼珠子戳著穩如泰山的焦昌鶴,狐疑地揣測他怎麼這般淡定,難道他早就知道此事?難道這些事包括挑起戰火的言論在內,都是聖上授意?
無疑,焦昌鶴故作淡定的姿態,就是要讓眾人這般猜測,好為焦侃雲多謀得一些利益,至少先將矛盾分化出去。
多羅的直覺確如虞斯所言,驚異於常人,她將心思小心翼翼地藏在話本中,他不僅直覺抿出了深意,還反拿來利用。
而他找上她的原因,是他更驚人的直覺驅引……不是靠草蛇灰線,也不是靠奇門詭道,他只靠看完話本並看完她十六年的經歷後,直覺使然,就猜出了隱笑即是焦侃雲。這是焦侃雲萬萬無法預料得到的。且他行動力極強,立刻便找上了金老闆,極盡手段求證。金老闆完全沒有給她通風報信,也不知如何了。
「我將從你身上拿走一樣東西。」
這樣東西,的確不是性命,而是焦侃雲在金玉堂的偽裝。可他這般利用,又和要她的命有什麼區別?亦或是,他此番還有後招?焦侃雲暫且不做他想。
比起面對得罪過的高官權貴,現在顯然更危急的是,她必須將寫忠勇侯話本的意圖分說乾淨,在不損害大辛和辛帝的利益的同時,救下自己。
看似平淡的外表下,焦侃雲的一顆心慌亂地激跳著,思緒翻江倒海,她起身走至殿中,勸說自己冷靜下來,捋出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