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則,當官員談論被樓庭柘聽見時,樓庭柘同樣會主動地親口對外否認婚約,只稱帝王與皇貴妃的口談,並非已有聖旨。眾人到底沒忍住好事之心,追問原因。
「看不出來嗎?小焦大人專寫貪官污吏,對朝廷腐敗深惡痛絕,喜賢德仁善之輩,而本殿前幾月剛被抄沒家財,性情又陰狠暴戾,故而本殿德行不配,思量再三,便不耽誤她了。」
嘶……眾人心道確實如此啊,但嘴上忙說:「殿下哪裡的話,豈有天家不配的道理,定是殿下宅心仁厚,不忍指出女子錯處,損傷女子顏面,才這般自貶。」
「本殿再說一遍,她沒有錯處,最是完美之人,本殿愛她愛得要死,死去又活來,卻是本殿不配,不敢玷污。再把話傳倒了,讓本殿從一個人口中聽到說她有什麼錯處的,本殿割了你們舌頭,滾。」
兩相配合下,聖上終於趕在祭祀之前,把賜婚的聖旨頒了下去,並鄭重其事地在百官上朝時抽了個空提及,以免再有人非議勞使宴上的默語,滿足了虞斯想要為焦侃雲辨清冤枉的心。
此事落定,眾人心中也明了了,再看看舒展了眉宇的焦昌鶴,怪不得聖上調侃他有岳父命呢。
焦侃雲從虞斯的手裡接過聖旨,認真細讀,只感覺到頭頂有一道炙熱的視線在入侵,須臾,她抬眸,與他對視,彼此都從眸底窺見了瘋狂的掠奪之意,兩人竟是齊整地想到了那夜他放出的狠話,幾乎同時面紅耳赤,這回焦侃雲先羞澀起來,低眉一笑。
虞斯是下了朝帶著聖旨直接奔著吏部來的,如今可以毫不避諱於人地跟她說會兒話了。
「簡在帝心,自是求什麼,有什麼。以前聖上想把你當作籌柄許給我,我不喜歡他這樣形容你,惱得很,也知你那時對我無意,便拒絕了,害我們繞這麼大一圈,如今加倍地對聖上阿諛奉承,奴顏媚骨,幾番軟磨硬泡,耗干腦漿子為一場淨是陷阱的戰事排兵布陣,哄得他高興了,才有此結果…早知道應該在私藏你的耳環時,就聽章丘的,寫信去歷陽,讓我娘帶著豐厚的聘禮來樊京,上門試一試……章丘說得對,有我後悔的。你會怪我不知機變嗎?」
他看著焦侃雲泛著紅暈的臉,抿了抿唇,只可惜,這裡好歹是公幹區域,雖在茶室,但也不好當作在他的房間那般,直接把人攬進懷裡親。
焦侃雲搖頭:「我只會怪侯爺想得太多,還有…出現太晚。倘若你我幼時便相識,也許,侯爺早就是我的『此間最配』了……興許還會去武堂給侯爺送冰飲子,像小魏將軍說的那樣,與侯爺談情說愛。」她別有深意地笑著。
虞斯的腦子略拐了個彎才反應過來,她是在說肉麻的情話,一時有些不敢置信,低聲問她:「你的意思是,或早或晚,只要你認識我,便會喜歡我,你註定會與我在一起?」說得太明了,便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低頭牽起她的手,嘴角卻根本壓不住。
焦侃雲垂眸點點頭,笑了,「我若一早就知曉你的為人,便不會心設防備了。其實,在郊外破廟裡的那夜,侯爺向我剖完『貪贓』的苦衷後,我的心就已經不由自主地朝侯爺偏頗了,至於『年十六、上青樓』,後來的真相對我來說不過是『理所當然』的,澄不澄清此事,我都已經相信你了。不過澄清了更好,讓我有一個理由,答應侯爺去度過此生最難忘的七夕蘭夜……畢竟,那天晚上的侯爺,打扮得很合我的心意。」
虞斯滿目狂喜,壓根顧不得這是哪了,隨便吧,今天他拿到了和焦侃雲的賜婚聖旨,他就是全天下最囂張的人,一把圈住她的腰,將她抱進懷裡,迅速低頭親了一口,「再說點,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