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重頭戲,阮玠拿出棍棒要求虞斯履行賠禮日之諾,一干人得了指令一擁而上,北闔健將做不到的事他們做到了。
其中又以無辜陪焦侃雲相面八十多場的阮祁方下手最重,一棍子敲在背上,虞斯甚至以為他為了今日悄悄習武了。再以風來下手最重,明顯是還敬金玉堂鬥武那一遭,前些時候,風來因一直隨行焦昌鶴身側,被禁軍統領看中,入了禁軍護衛隊,每日不是巡邏就是訓練,難得釋放本性,笑得滿面猙獰,打得毫不手軟。
營眾們在副手的暗示下,將最前頭的少年推出去,「阿離,你去替侯爺挨!」
阿離仰倒眾人掌中抗拒著驚嚷:「又是我?!!」
「一個都逃不掉!」
「小妹能被他騙走,忠勇營『功不可沒』!」
「那就都打!」
軍眾們足挨了十幾下,心底暗自感慨幸好焦家的文人居多,比不上平時侯爺給的杖罰,打完都還嬉皮笑臉著,只虞斯一人挨得不是一個力道,少年郎君能娶到心儀之人,當然是笑得春風得意的,但是……打他是真痛啊!
到底不能把他打成淤青遍布的重傷,玩過一遭後停手,一路找人報喜,讓新娘出門。
焦侃雲被催促著蓋上喜帕,福人唱念後扶著她起身,姑嫂姨母簇擁著她。她聽見府外親人們的笑聲和圍觀百姓們的歡鬧聲,就知道是到了門前,有人朝她走了過來,攜著冷冽的芳香,停駐在她身前,虞斯的聲音猝然響起,「小婿前來迎親,拜謝岳父岳母,還請二老放心,小婿當以命愛之護之,絕不教綽綽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便聽爹娘應答,衣料摩擦的窸窣聲昭示著已將人扶起。
阿爹拍了拍她的手掌,鬆開,氣息顫抖,低聲說道:「去吧。」
一雙溫暖有力的手便將她接握住,牽引著往花轎走去,入轎時,他還隔著蓋頭,迅速親了一下她的臉,而後又狀若無事地喚:「起轎!」
鑼鼓隊再次布開排場,報喜的嗩吶也吹得震天響,畫彩跟在花轎旁,心道姑爺確實是恨不得整個樊京城都聽見啊,按習俗,花轎要繞城而行,到昏時才入府行禮,因此鑼鼓嗩吶也要一路喧沸,等到侯府的時候,畫彩的耳朵都快被震聾了。
焦侃雲也沒好多少,耳畔嗡鳴陣陣,被虞斯牽出花轎時,嘀咕了一句,「頭都給我震暈了…」聽得面前的人悶聲一笑,一把抱起她,跨過火盆:「娘子辛苦啦!」焦侃雲輕笑,「還沒行禮呢,信不信我現在下來扭頭就走?」虞斯把她緊了緊,低笑道:「由不得你!」
他一貫狂妄,旁人也沒好意思說他這時候抱新娘是不合禮儀的,只笑他迫不及待,「新郎一雙眼睛長蓋頭上啦?還不快放下!」
周遭起鬨聲笑鬧,虞斯才紅著臉放下她,與她牽著喜綢邁入正堂。
司若錦端坐在高堂之上等候他們多時,昏時已到,她看了一眼側邊,儐相開始贊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