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打開,小姑娘一時接受不了和殺母仇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事實,正抱著毛絨玩具熊生氣。
寧時關上門,盯著她腦袋上方的單行道,氣就沉不下來。
劈頭蓋臉教訓道:「你母親從前對我有恩,我是站在她那邊的,所以有責任跟你說清楚,你給我長點腦子,別一到別人的地盤就懟天懟地,你有幾個手段能跟沈杏斗啊?」
「我,我怎麼不長腦了?」夏白桃一生氣,眼睛就瞪得巨大。
但是對方說和母親站在同一邊,她不敢太過分,其實想想,自己也不占理。
「寧秘書,」順著寧時的話,她明白過來了一點,語氣緩和下來,「我是不是不應該那麼衝動?朝她示威?她能殺我母親,也能……」
「對,也能殺你,」寧時存心要嚇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讓她知道世間險惡,「這個家每個人都很危險,特別是沈杏母子,你這樣做除了把自己暴露出去,還能帶來什麼?以後要記得,作任何決定以前,腦子多轉幾個彎,往長遠一點想,多想幾步再出手。」
「知道了,謝謝寧秘書提醒我。」少女恍然大悟,頭上的單行線長出一條細小的分岔,讓寧時有些欣慰。
「和你哥哥一樣叫我寧哥就可以。」
寧時等著翻車值到帳,等了半天也沒等來,他心下嘆了一口氣——
就知道沒這麼簡單。
「寧哥。」夏白桃倒是聽話,心悅誠服地叫了一聲,好像找到了靠山。
兩人又說了幾句,寧時要走,夏白桃送寧時出去,門一開,就看到顧叢柚站在外面。
女孩肉眼可見地戒備起來,一雙眼睛瞪著顧叢柚:「你在我門外偷聽?」
頭頂的腳踏車在分岔路口瘋狂打轉,不知道去哪一條。
她終於開始拐彎了,只是一時不知從何拐起。
由她自己琢磨吧,寧時跟顧叢柚打了個招呼,徑直離開。
「你誤會了,」巨大的身高差下,顧叢柚饒有趣味地低頭看她,「從此以後我們就是兄妹了,我只是想你跟打聲招呼,以後好好相處。」
「我才不吃這一套呢!」夏白桃有點被他嘴角噙著的笑意惹毛,大聲說道,「寧哥才說你們不是好人,就被我發現你在門外,不是偷聽是什麼?寧哥說了,你們肯定會害我!我往後會沉穩一點!」
聽到這話,還沒有走遠的寧時腳步一頓,緩緩回過頭來,欲哭無淚。
你自曝就自曝,拉我下水做什麼?上輩子跟我有仇呀?
顧叢柚抬頭對上寧時的目光,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嘴角。
他知道寧時是顧恆最忠誠的狗,他這樣告誡夏白桃,一點也不意外。
毀滅吧,趕緊的!
寧時手握空空的翻車值,提腳就走,留下兄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