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脫下的褲子後面留著一片看起來有點糟糕的曖眛痕跡,原逸不好意思讓保姆看見,於是想帶進浴室,自己洗了。
「別撿了。」章見聲叫住他,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神色微妙地勾起唇,輕笑著說,「明天,送去乾洗店就行。」
頓了頓又補充:「沒人知道是你的衣服。」
明明對方才是始作俑者,原逸眼圈還濕著,氣勢稍弱地瞪了人一眼。
抱著毛巾,他從浴室門後探出頭來,試探著問章見聲:「你不進來洗?」
章見聲走過去,用一根手指抬起原逸的下巴,露出一節流暢的脖頸,耐心地幫他把項圈重新系好。
扣上鎖扣,他輕輕抓著人的頭髮,往裡一推:「淨想美事了?」
受不了章見聲這麼柔的聲音,原逸半推半就地躲進了浴室,讓熱水把身上徹徹底底地澆了個透。
章見聲似乎去了另一間單獨洗,原逸洗完擦乾身上,從淋浴間出來的時候,發現臥室里黑著燈,章見聲已經躺在床上,側身睡了。
赤著腳走出去,原逸熟練地從衣櫃裡拿了章見聲的衣服換上,見人沒了動靜,於是悄悄從床的另一邊,爬了上去。
敏銳聽見了身後窸窸窣窣的動靜,章見聲回過頭,往身後蹬了一腳。
「誰讓你上來的?」
被他猛然撩開的被子掀了下去,原逸打了個滾,「咕咚」的一聲,屁股墩在了地上。
黑咕隆咚的看不太清,章見聲背過了身,抻著被子角悶聲說:「回你屋……」
「別趕我。」一隻手臂很快從被子下面摸了過來,環在了他的腰間。
原逸身上那股潮濕的沐浴露香氣逐漸擴散過來,聞著有種令人心定的安穩。
「我就待這一晚上。」將頭埋在章見聲的肩後,原逸用鼻尖蹭了蹭對方的領子,長出了一口氣說,「被你搞得太累了,走不動,我自己的屋好遠。」
身前的人這回沒再蹬他,只是又往前挪了挪身子,不讓自己和他挨著。
望著人的後腦勺,原逸安靜眨著眼睛,剛才生過的氣像是早就煙消雲散了。
「章見聲?」他輕聲喊著對方的名字,手又往對面伸了伸,「你心裡……其實是不想讓我走的吧。」
很長時間都沒有回應,章見聲背對著他,像是睡著了。
良久,才從嗓子裡擠出兩個很乾澀、生硬的字眼:「不是。」
原逸聽後無奈垂下眼帘,眉間浮現出一抹苦澀,而後很安靜地說:「你就是個騙子,我看出來了。」
章見聲沒再回答他。
除夕夜,兩個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相互交織在一起。某一刻,外面遠遠傳來煙花升空的響聲——是不是零點了,他們都不怎麼在乎。
夜幕亮起了一陣,又很快趨於黑暗。
臉埋在陰影里,原逸又情不自禁地彎腰,將上半身往前湊了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