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黑,從風城開到欒縣,路上有三四十公里都是穿山的國道,隧道和急彎不少。
按照章見聲所給的定位,原逸拿了奔馳的車鑰匙,開了快一個小時才開到。
小地方,放眼也找不著太高檔的酒店,也就縣政府對面的這家看著還過得去。
一下車,原逸一眼就看見了門口停的那輛黑色幻影。
顯眼的原因在於它比別的車長出了一截,凸出來的車前臉掛著彩,左前方多了一片很大範圍的擦痕,就連保險槓也變了形。
走近了些,原逸發現駕駛位的車窗只搖上了一半,車裡並沒有人,湊到窗邊還能聞見一股很重的煙味。
不清楚章見聲這一路是怎麼把車開過來的,原逸一陣沉默,很快按照人給的房號,進電梯上了樓。
門敲了幾下就被打開,原逸風塵僕僕地站在門外,看見屋裡光著腳、面露倦色的章見聲。
已經是深夜,走廊的光線並不太明朗。
能感覺得出章見聲是有事,但具體是什麼事,原逸弄不清。
幾秒鐘的欲言又止,他走進屋裡,把隨身帶的包放下,只向章見聲問了句:「吃飯了嗎,餓不餓?」
「餓。」跟他身後,章見聲實話實說。
感覺到室內溫度不是很高,原逸從包里掏出給章見聲帶的厚外套,扔給他,悶悶地說:「披上,冷。」
「先不穿了。」章見聲往床邊一坐,兩條長腿慵懶地伸直,腳已經頂到了牆根。
側過頭,他在自己半敞開的襯衫領子上聞了聞,略微皺起了眉:「衣服上沾的全是煙味,車裡也是,難聞得很。」
原逸走到人身邊把外套疊好,臉上一直緊繃著,沒什麼好表情。
「嫌難聞還抽?」他很小聲地說了人一句。
胳膊拄在身體兩側,章見聲仰著臉,從下往上去找原逸的眼睛。
等人疊好衣服直起腰,他故意歪了歪身子,鼻尖和原逸的臉頰剛好輕輕蹭了下。
「這煙上癮。」聲線比以往更具磁性,章見聲輕描淡寫地說道,「抽一根停不下來,還想抽第二根,不知不覺就抽完了。」
壓根不想聽他講理,原逸悶著頭,只顧著從包里往外拿東西。
乾淨的毛巾、拖鞋、洗漱用品……出門的時候太倉促,他只帶了些能想得起來的日用品。
看著床上被他扔出來的一堆東西,章見聲掃向人臉上悶悶不樂的表情,眼底緩慢多出了一抹柔和。
「幫我把衣服脫了。」用腳尖踢了下原逸的小腿,章見聲開始光明正大地指揮。
以前也不是沒幹過這事,既然章見聲肯下這命令,原逸就敢放心大膽地幫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