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他面不改色道。
「那便好。」
寒暄過後,姚進才捋著鬍子,問起木門上箭矢一事。
「手滑了。」沈季青一本正經說瞎話,姚家除了不在場的姚桂芝,沒人敢反駁,這事兒便就這麼算了。
「沈家小子今兒來是?」
「要債。」沈季青道。
姚桂芝從臥房出來,聽見這話,嗓門尖銳道:「該要債的是我才對,寶財被你嚇丟了魂,今兒不出銀錢給我兒子治病,休想出姚家大門!」
沈季青不解道:「方才我已經解釋過,只是一時手滑,你兒子膽小如鼠嚇破了膽,干我何事?」
「你!」姚桂芝撲通往地上一跪,「四叔公,您要替我家寶財做主啊!」
姚進才道:「既然不是故意為之,這事兒就過去了。」
小姚氏平日裡慣會撒潑,藉此機會磨磨性子也好。
「四叔公!」
「怎麼,我這個族長的話也不管用了?」姚進才敲著拐杖道。
族長發話,姚桂芝自然不敢放肆,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咽。
「沈家小子說說,姚家欠了你家啥債?」姚進才問。
沈季青道:「姚青雲的醫藥錢,家裡銀子不夠,藥錢還差好幾兩,作為姚青雲的親爹,難道不該出銀子給兒子治病嗎?」
「沒錢!人是你們要帶走的,治病的錢自然該由你們出,姚家養了他十來年,沒跟他要生養銀子就是好的了!」銀子可是姚桂芝的命根子,想從她手裡扣錢,門兒都沒有。
姚進才眉毛一橫,「興福家的你這是說的啥話,銀錢還能有命重要?」
「自然銀錢重要!沒有銀錢我家寶財咋去書院念書?四叔公您老別忘了,我家寶財當初可被先生誇過有天賦,將來是要到府城做大官的!」
姚桂芝的話點醒了姚進才,村裡有能力讀書的孩子就那麼幾個,姚寶財是唯一一個得過先生稱讚的,將來不說狀元,就是考個舉人或秀才回來,他們姚家村也能跟著沾不少光。
「聽說雲小子得的是癆病,這病可不好治啊。」
沈季青見老傢伙變了口風,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還沒開始治,姚老爺子就斷定治不好?」
姚進才雙手拄著拐杖,倚老賣老道:「我活了一把年紀,還沒見過哪個得了癆病,最後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