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這話說得,哪有不住自家,跑去住酒樓客棧的。」沈素娘厚著臉皮道,「弟妹這鋪子開張缺少人手吧,要不我讓季河跟他媳婦兒來鋪子裡幫忙,鎮上酒樓跑堂的每月能拿七八百文月錢,咱都是一家人,弟妹給六百文就成。」
「你可真敢要,七八百文那是大酒樓才有的待遇,尋常鋪子哪個不是三四百文?」沈氏冷臉道,「把你那如意算盤收一收,別說我家鋪子壓根沒打算招夥計,便是招也輪不到你們一家子。」
「弟妹這話可就不對了,還是自家人用著放心,這要是招進來個心思不純的,把咱家菜方偷走咋整。」
「二嫂用不著變著法給自個兒臉上貼金,還有什麼叫『咱家菜方』,我家的方子,跟你們二房有啥關係?」
沈素娘本想好言相商,緩和一下妯娌情分,誰知自打進門老三家的便一個好臉色沒有,登時原形畢露,耷拉著眼皮,拉下嘴角。
「弟妹日子越過越好,人也越發硬氣了,不是過去需要我們大房二房接濟的時候了。哎,也不知道大哥大嫂對此事知不知情,當初大哥一家可幫襯你們最多,誰知竟幫出一個白眼狼。」
沈素娘一張嘴巴淬了毒似的,一句比一句狠。
「三弟妹一家子在鎮子上吃香喝辣,不管我們這些窮親戚的死活就算了,當堂哥的竟連堂弟的賣命錢都搶,就沒見過這麼狼心狗肺的。」
「老二家的你發什麼瘋,青兒啥時候搶過你兒子的賣命錢?」
「弟妹就別裝了,開鋪子的錢哪來的你能不知道?」沈素娘恨恨道,「獵大蟲的事兒我家季河也參與了,沈季青當打發要飯的,只給我兒子四兩銀子,你們三家占了五十一兩,要說會盤算誰有你們一家子會盤算啊!」
原來是為這事來的,沈季青瞥了眼躲在長輩身後的沈季河,面無表情道:「堂弟一分力沒出還想要大頭,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咋沒出力,季河為了獵大蟲胳膊都劃傷了!」沈素娘扯過兒子,擼起袖子讓他瞧,「這就是證據!」
姚沐兒瞥了眼,那傷口不足兩公分,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不是大蟲傷的,而是樹枝刮的。
「二伯娘可真會睜眼說瞎話,照您這麼說我這傷也是獵大蟲傷的了?」他擼起袖子說。
沈素娘被個小輩懟得說不出話,破罐子破摔道:「老三家的今兒要是不把銀子補給我兒,我們一家子就待這不走了!」
沈秀梅被她無賴的行為氣得不輕,忍不住罵道:「要不是恰好遇見青兒,你兒子怕是早被大蟲咬死了,你非但不感激還找上門撒潑,臉皮真真是比城牆還厚!」
「你兒子才被大蟲咬死了!沈秀梅你敢咒我兒子死,我今兒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