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三十文一匹,沐哥兒若是要給八百文就成。」
八百文,也太貴了。
姚沐兒瞅了眼一旁的紅麻布,剛要拿起就被秋哥兒一把摁住。
「季青哥說得沒錯,嫂夫郎果然捨不得銀錢了。」沈秋表情嚴肅道,「喜宴只有一回,不好好操辦一場將來後悔可就晚了,再說這綢子用完還能收回來,又不會浪費,嫂夫郎就買了吧。」
見嫂夫郎猶豫,又將沈季青搬了出來,「季青哥說你要捨不得,就換他來買。」
姚沐兒不糾結了,忙掏銀子將紅綢買下來。
他家夫君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換他來置辦這些物件,把家底掏空都有可能。
兩人又去香燭鋪子買了紅燭、紅紙,拎著大包小包回了院子。
入夜夫夫二人泡過腳,吹滅油燈躺下歇息。
姚沐兒靠在夫君懷裡,剛要睡著便聽漢子說:「咱們做身紅色的貼身小衣吧,就當喜服了,洞房當日穿紅色才吉利。」
姚沐兒登時不困了,紅著耳根應了聲:「好。」
五日後便是暖房的日子,若是裁喜服時間還真不太夠,貼身小衣簡單,用不上三天便能縫製好。
這幾日全家人掰著指頭過的,十五這日鋪子一打烊,沈文茹就讓當家的寫了明日歇業的牌子,掛在外頭。
今日歇業早,一大家子趁著天兒尚未黑透,趕著牛車回了新宅。
沈家新宅油燈燃到半夜,入了子時一家子才躺在燒得暖烘烘的炕上,沉沉睡去。
翌日卯時,睡了一夜安穩覺的沈氏,精神頭不錯地起了床。
沈文茹正好從西廂房出來,笑呵呵道:「這火炕可真神奇,夜裡暖的被子都不用蓋了。」
沈氏道:「可不,被熱氣烘一晚上,我這腿都敢下地走動了。」
昨兒陰天,左腿又隱隱作痛起來,放平時她這會兒還在床上歇著呢。
沈文茹上前扶著沈氏,「這火炕盤的值,趕哪天我也讓人到家裡盤一個。」
姊妹倆說話間,幾個小輩從屋裡頭出來了。
早食吃得清淡,歇息片刻,姚翠荷領著自家哥兒和兒媳來了後,一家子便殺雞宰魚忙活開。
不多時,趙秀菊也領著兒子兒媳來了。
大房沈季山一家子好吃懶做,打進門便只顧著尋摸吃的,炒貨沒少往嘴裡塞,活兒半點沒幹,兩個大人還不如六歲的慶平小子,就連四歲的安哥兒都曉得幫忙洗菜,當大伯大娘的也不嫌丟人。
沈秋暗地裡白了一眼,端著一碟子吃食讓幾個小的去吃。
「安哥兒不吃,安哥兒要幫叔麼洗菜。」
林哥兒想吃,但見比自己小一歲的安哥兒不吃,皺著眉毛跟自個兒較起勁兒來。
「小叔拿走,林哥兒也不吃。」
沈慶寶伸手抓了把,「不吃正好,我一個人全吃了!」
他人小一碟子炒貨一次抓不完,沈秋見他還想抓第二把,端起碟子站起身,憑他個頭兒蹦起來也夠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