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大喜,「太好了,多謝這位兄弟。」
沈季青向上扯了扯麵巾,坐在離二人稍遠的位置,揚起鞭子。
半個時辰後,眼看快要入鎮,忽聽其中一個漢子縮著肩膀,痛苦道:「哥,我好冷……」
沈季青面色一沉,他僵著脖子扭頭去看,只見那漢子眼腔發紅,口唇發紫。
「渴,好渴……」
說話間,舌頭竟是黑色的。
「哥,你吃的啥,我、我也想吃。」
「小河,你別嚇哥啊!這位兄弟麻煩你帶我們找家醫館,我弟弟染了風寒,急需大夫診治。」
沈季青冷眼旁觀,不發一言。
這症狀哪裡是風寒,分明是鼠疫。
怪他方才只想著儘快回鎮子,沒能仔細查看就放這二人上了牛車。
李大河從懷裡摸出銀袋子,哆嗦道:「我、我們有銀子,只要兄弟肯帶我弟弟瞧病,這些銀子都給你!」
沈季青沒說話,甩著鞭子繼續趕路。
「謝謝,謝謝,只要能治好我弟弟的病,你要多少錢我們都給!」
李大河當他同意帶弟弟治病,卻不知沈季青根本不是要帶二人回嶺水鎮,這條路的盡頭是一處荒廢許久的寺廟。
一炷香後,李大河覺察出不對。
他幼時來過一次嶺水鎮,雖只有零星記憶,但大概路線還是記得的,這條路絕不是去嶺水鎮的路!
「你要帶我們去哪兒?要財的話銀子都給你,只是我弟弟病得很嚴重,求你給他找個醫館瞧瞧吧!」
沈季青沒理,一刻鐘後牛車停在一座荒廢的寺廟前。
他跳下牛車,冷聲道:「自欺欺人。」
李大河眼神躲閃,「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既然這位兄弟不肯幫忙,那我們便自己去找大夫。」
他背起弟弟往前邁了兩步,左腿冷不丁被一顆石子擊中,腳下一軟猛地跪倒在地。
李小河從他身上滾落,衣襟滑落,露出腋下紫色腫塊。
李大河瞧見慌亂不已,忙攏緊弟弟衣領,重新背起。
李大河面色潮紅,似是發了熱。
沈季青知曉這不是尋常發熱,而是鼠疫早期症狀。
他眉頭皺的更緊,拿出繩子將兄弟二人綁起來,丟進寺廟內。
李大河掙扎道:「放開我,我弟弟快不行了,得趕緊帶他去瞧大夫,晚了就來不及了!」
沈季青脫掉蓑衣,將廟裡門板拆下當作柴燒。
「抱歉,我更在乎我家人的安危。」他燃起火堆道,「況且你弟弟已經沒有治癒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