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因為下地幹活兒,就常常被家裡人拿來和沈青比較,說他們幹活還不如一個哥兒利索。到了今天,滿村的小子誰也不敢說,自己就敢一把柴刀硬剛野豬,還能打贏了。
偏這沈青能做到!還能把豬拉回來便宜賣給村里人。那段時間他們沒少聽見那些買了肉的嬸子叔麼把沈青夸到天上去,一個哥兒的風頭生生蓋過了漢子!如今連開會都要叫上他了,他一個哥兒憑啥跟漢子們一塊兒開會!
他們不想怪自己太無能,只能把這無名的火兒發泄到沈青的身上:怪沈青太愛逞能、太愛顯擺,怪沈青沒個哥兒樣,也難怪成了老哥兒都嫁不出去!
聽到王六子這話,尤其還把他家收沈青禮物的事情翻出來說,桂香嬸子氣得臉都紅了,剛要張口罵人,卻被村長推了一下:「得了,倒完水趕緊出去。漢子們說話老娘們兒別在這兒耽誤事兒。」
到底是村裡的正事兒開會,就算他心裡偏著自己媳婦,也不能太壞了規矩。不過說完桂香嬸子,村長又看向王六子幾個人:「沈青打死那豬都多長時間了,小一個月了?那大豬找小一個月才找到咱村?是不是明年再來野豬,也怪青哥兒殺了人家崽?你自己聽聽這話有理不!」
王六子一噎,說不出有理的話來,只能嘀咕著:「反正俺是看出來了,村長家收了人家的禮,多偏那沈青呢!」
村長不樂意聽他這胡攪蠻纏,可偏偏收了沈青的禮是實情,憋得一張老臉都紅了。正煩著呢,卻聽見屋子外面有動靜,傳來了沈青的聲音:「村長不用作難。」
厚厚的棉門帘子掀起來。這一會兒工夫,外面似乎下起了小雪,薄薄一層落在沈青的頭髮上、睫毛上,映著燭光亮晶晶的。沈青一路小跑過來,跑得人都有些微微冒汗,卻在門口聽王六子的話聽得心越來越涼。
他知道村里差不多歲數的小子都不喜歡自己,卻也沒想到為了把野豬的事兒栽給自己,王六子能說出那樣胡攪蠻纏的話,還掛連上了村長家。
關鍵是,竟還有那麼多人睜著眼說瞎話應和他!
沈青扒了了兩下頭髮上的雪,只是這屋子裡暖和,雪已經迅速融化了,沈青只能甩了甩手上的水:「我看不用村里出錢,也不用找別的獵戶了。看那腳印有多少頭野豬?我這兩天上山上一趟,都給弄死不就成了。」沈青看向村長:「不過要是我自己一個人弄死,豬肉就不給村里分了啊。還是跟之前一樣,想要的上俺家買去,也能用糧食換。」
村長夫妻倆都驚得說不出話來,桂香嬸子連忙阻攔:「青哥兒別說這樣的氣話!」她再喜歡沈青,覺得青哥兒有本事有能耐,也不覺得一個人能對上一個群的野豬!別說沈青了,就是最強壯厲害的獵戶老手,怕是也不敢說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