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又聚在大槐樹底下說閒話,不過如今全然變了口風,對沈青只有不住的誇讚,再沒人說半句閒話。什么小雞村的老王家,配給他們青哥兒提鞋不配?
「那是,青哥兒打小就厲害,種地打獵都是一把好手,村裡的小子一個都比不上!你瞅瞅那老沈家,離了青哥兒,地種成啥樣了?這都開春要播種了,也不說提前把地犁一犁,地里那些雜草半點不像個樣子,村裡的狗看了都搖頭!」
「就是,青哥兒力氣大,身手又好,村里沒一個小子能打得過他,出去跑商遇上點啥事也不怵!俺們家小子小時候就被青哥兒打過,俺家小子還比青哥兒大一歲半呢,都打不過青哥兒,人家合該有能耐!」
「我瞅著青哥兒如今穿衣打扮都和個漢子一樣,別說還真俊吶!大抵原本就是個小子投錯了胎,不然能這樣有本事?瞅著就和別人不一樣!」
……
連二嬸躲在樹後聽了一會兒,見全是誇讚青哥兒的好話,再沒閒撩牙的扯些讓人不痛快的事兒,美滋滋的離去了,比誇他自家哥兒還得意!
不過她家藕哥兒近來也是很不錯的,連二嬸提起來嘴巴都要咧到耳後根了:「忽然就一堆人上門提親,俺們家的門檻都要被踏矮了半寸,我這眼睛都挑花了,竟然不知道該選誰。」連二嬸今日上門來,一是要聽聽沈青對澱粉腸作坊的安排,二則是想和苗氏傾訴一下她最近甜蜜的煩惱。
她家藕哥兒如今也到了說親的年紀。連藕比沈青小几歲,翻過年來虛歲就十七了,正是一個哥兒最好的年華,今年定下來,明年成親最恰當。連藕和沈青不同,他是最符合當下審美的那種哥兒,模樣性情都近似女子,原本連二嬸心裡就清楚,自家藕哥兒少不了一門不錯的親事,卻也沒想到如今能有這般盛況。
「說起來也是沾了你們家的光,都知道咱們姐妹倆交好,藕哥兒就算現在沒有在作坊做事,將來青哥兒也少不得要拔拉他。多少以前俺們家攀不上的人家,如今都殷勤得不得了。」連二嬸壓低了聲音對苗氏道:「我上次回娘家,我哥嫂還幫著村長探口風,想把藕哥兒說給村長家的二兒子呢!」
這個村長說的可不是趙有當,而是石渠村的村長。石渠村本就比蘭塘村富裕,蘭塘村的姑娘小哥兒能嫁去石渠村就夠讓人羨慕的了,就更別提是村長家了!
苗氏手裡擺弄著一塊料子,天氣暖了,她正要給沈青縫一件春裝。聞言便道:「那你是咋想的?村長家也算不錯的人家了。」頓了頓,苗氏又道:「其實你現在就能讓藕哥兒進作坊做工,將來嫁了人這工一樣帶到婆家去,給藕哥兒抬身份呢。」
「你道我不想?」連藕就算要出嫁,也得明年了,這一年光景能賺多少錢,她全都不要給藕哥兒添嫁妝也是好的。「我那嫂子在家哭嚎,說俺們二房全來做工,家裡的事情都得落在她們大房身上,不公平,非要讓我們二房少去一個,騰出來一個名額給他們家連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