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的事情她不在場,倒沒有像苗興苗旺那樣心裡不舒坦,只單純為了親人重聚而感到開心。誰知道苗秋朵上一刻還在和她訴說姐妹情深,下一刻就提起青哥兒的婚事了?
苗老太太嚇得筷子都掉了,連忙沖沈青和苗氏擺手:「我沒答應她啊,她之前和我說了,我拒絕了,她今天要說我真不知道!」
說完這話苗老太太心裡也來氣,瞪了一眼苗秋朵,這孩子咋這樣不省心呢,都和她說了不成,不能說!
現在只有傻子,才把青哥兒當普通的農家哥兒,還用村里那套去想青哥兒的婚事。苗老太太能在丈夫死後,一個寡婦拉扯四個孩子長大成人,是很有智慧的。
她尋麼著,青哥兒要麼將來嫁給那貴人手底下的管事,要麼給貴人做個小。這做小,有些時候倒未必是出於美色為伺候枕席,也是一種變更身份的手段。青哥兒給貴人做小,也算是跨越了階層,又能給貴人做賢內助,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金寶放在從前,也算是一樁好婚事,但現如今青哥兒是萬萬不可能答應了。
再說了,青哥兒又不傻,秋朵這死妮子打的啥主意他看不出來?反而破壞了情分,這死丫頭,自己不讓她說,她非得逞這個能!
李艷子聽見了苗秋朵的話,差點被嗆著。她想起大半年前,她還因為沈青的婚事和苗旺吵了好幾架,誰知道青哥兒如今有了身份,也變得搶手了起來。
苗氏愣了,還沒想好怎麼婉拒,然而沈青一開始便對這個多年未見的小姨沒什麼好印象,不待她開口已經硬邦邦的道:「不可能,我不同意。」
苗秋朵臉上閃過一絲慍怒。她自回來,被沈青駁了多少次面子了?就沒一件事順當,現在又被小輩當面拒婚,很是不悅:「青哥兒,你這就不對了,哥兒的婚事講究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好是賴我和你娘定下來就行,你一個哥兒不說聽見了趕緊避開,還敢親自摻和?」
「我自己的婚事,我倒不能摻和了?」 沈青很是不樂意,並且心情很差。他討厭這樣被人當做一件物品,一個貨物,讓人審視。有漢子看中他,他就得感恩戴德?「小姨別操|我的心了,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沈青說罷,便推了碗筷要離席,去外頭轉悠。和苗秋朵這樣的人,說再多都是浪費口舌,沈青根本不想搭理,避開就是了。
見狀,苗秋朵胸口急速起伏几下,一直順風順水的人忽然頻繁被人駁斥,她氣得有些口不擇言:「你在外頭扮成漢子,還編了那樣一個身份,和街面上的人稱兄道弟的,誰還敢娶你?也就是我家金寶是個憨的不計較。我是你親姨母,我還能害你?你再不給我好好說話,這樣不敬長輩,小心我把這事兒捅出去,我看你那些買賣……」
「秋朵!」苗老太太連忙大聲打斷苗秋朵,這話實在不像個樣子,她又轉頭看沈青和苗氏的臉色。
苗氏一張臉煞白,氣得胸口不住起伏。這啥人啊?都是骨肉血親自家人,因為一件事沒順她的意,就要把人家的秘密往外捅,拿這做要挾。苗氏看著苗秋朵,覺得她陌生的可怕:這是她從小帶大的妹妹?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