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謝隨安講解的時候,蘇青就能喝口水,歇歇神,這樣子的輔導,實際上比蘇青一個人的時候更加輕鬆一點。
到了中場休息的時候,謝然迫不及待地從這個窒息壓抑的地方逃了出去,一路咚咚咚奔向了樓下。
蘇青都能想到,現在的謝然,一定是奔下樓,然後整個人飛到沙發上,像條死狗一樣癱在上面。
若是實在憋得厲害,還有可能嚎兩嗓子。
謝然一走,房間裡只剩下了蘇青和謝隨安。
蘇青淡然自若地喝了一口杯子裡的熱水,目光依舊落在面前的題目上。
謝隨安看著蘇青捧著自己的水杯,再一次印證了早就知道的事實。
蘇青真的是很難靠近的一個人,在謝家這麼久了,喝水依舊是自己的杯子,自己帶過來的水。
對於謝家人依舊保持著禮貌疏離。
就連自己和蘇青一起上過這麼多次課了,兩人的交流也寥寥無幾,他只能通過一些細枝末節來觀察蘇青,然後得出結論。
到目前為止,已知的結論有:蘇青在陌生的環境休息不好。
蘇青常年都是長袖長褲,從不將臉以下的身體部位露出來。
蘇青不和人有非必要的肢體接觸。
蘇青獨來獨往,朋友很少。
休息的時間過去一半,靜謐的房間裡驀然響起一道低沉又有磁性的聲音。
謝隨安看著蘇青毛茸茸的發頂,說道:「蘇老師覺得謝然現在的水平怎麼樣?」
聞言,蘇青將手和水杯一起放在了腿上,目光也從試卷上挪到了謝隨安臉上,仔細想了一下,認真答道:「還不錯,應該掌握的知識點,謝然其實都已經吃透了,他還會做錯,只是因為他有點粗心。」
謝隨安看著蘇青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心裡為這雙眼睛終於放在自己身上而微微開懷,面上卻沉穩不動聲色,淡然說道:「那報考首都大學應該沒問題?」
蘇青再一次認真回答:「如果穩定發揮的話,沒有問題。」
謝隨安隨口答道:「那就好。」
謝隨安根本不在乎謝然的成績,也不在乎謝然考什麼大學。
他所有不尋常的行為,突如其來的出聲,都只是為了靠近蘇青而已。
蘇青聽著謝隨安的話,順著話音說道:「謝先生很看重謝然的成績。」
謝隨安不動如山,坐在那裡沉穩又強大,不露一絲情緒的眼睛看著蘇青,說道:「謝家就這一個小輩,多看著點總沒錯。」
沒想到謝隨安看著不近人情,高高在上,還挺在乎小輩。
蘇青感慨道:「看來,謝先生以後會是一個慈父。」
謝隨安眉峰微動,狀似隨意道:「我不會成為一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