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後,姬縈藏起蕁麻和做了一半的繩子,將床和薄被讓給了昏迷不醒的少年,自己靠在床邊坐著睡著了。
第三天,還是一樣的行程。
姬縈給仍沒醒來的少年準備了食物和水,自己外出溪邊捶打蕁麻。
太陽落到樹梢後,姬縈抱起捶打好的蕁麻返回木屋,剛一推開門,就看見少年半躺在床上,安靜地凝望窗外的景色。
隨著開門的動靜,少年朝她看來。
他的臉上透著一股虛弱的蒼白,神色間有一股非同尋常的沉靜,像日日陪伴姬縈的那條小溪,從不起波瀾,也從不帶溫度。
見了姬縈,少年慢慢地撐起身體,大約是想向她行禮道謝。
「別動!」
姬縈連忙放下蕁麻跑到床邊,強行將他按了下去。
「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來,你可別把自己折騰死了!」
初接觸到少年身體,像是一塊緊繃的石頭,但旋即,少年的身體軟了下來,任她按回床上。
姬縈掃了眼地上還沒被碰的食物,說:
「我再做一份,熱一熱一起吃正好。」
考慮到少年剛走出鬼門關,除了日常的塊莖和野菜,姬縈還特意拿出自製的魚乾扔進鍋里,待溪水燒開後,又灑了一些草木灰自製的鹽進去。
雖然食材簡陋,但食物特有的香味還是溫暖了小小的木屋。
雖然姬縈身上穿的衣裳很是眼熟,屋裡也到處可見馬車裡的用具,但少年很是體貼地沒有發問。
他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像一尊賞心悅目的玉瓶。
姬縈大半年沒見過活人了,更別提和人說話。就算是為了人不發瘋,平日裡也要對著那些花鳥草木說一些話,假裝它們能聽懂。現在有真正能聽懂她話的大活人,姬縈忍不住絮絮叨叨地開了口。
「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掉到這裡來?」
「……徐夙隱。」
少年緩緩開口,像一把劍正在出鞘,那冷冽而悅耳的聲音,讓姬縈心中莫名一動。
「之前的事,說來話長。」
姬縈還想聽他說話,格外體貼道:
「那你慢慢說,渴了這裡有水。我早上剛從溪里打回來的。」
片刻後,少年再次開口。
「一個月前,我父友人在滇州病逝,我是家中長子,無力脫身的父親便令我前去弔唁。自出滇州,我就察覺有人在沿途追蹤。後來果然遭遇埋伏,車夫跳車逃走,而我駕車時不慎中了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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