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縈隱瞞了自己的身世,只說家中剩自己一人。至於為什麼會被困在天坑,她想好了說辭,但徐夙隱並沒有問。
她有種莫名的直覺,他不是不想問,而是聰敏地選擇了不去問。
在問了「如何出去」,得到「出不去」的答案後,徐夙隱也再沒問過這樣的問題。
姬縈從他身上看不到任何被困的焦慮和煩躁。
他平靜養傷,平靜進食,平靜望著窗外,平靜等著姬縈每日回來。
身體稍好一些後,他攬過給自己傷口上藥,更換布條的工作,姬縈用不著再準備一日三餐,因為他會先一步做好這些事情。第一次吃他煮的野菜塊莖湯時,姬縈自己都驚呆了。
因為和她做的味道一模一樣。
於是,姬縈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只剩下溪邊捶打蕁麻,再拿回來梳理晾曬。偶爾運氣好,她留在溪水裡的陷阱會有一兩條小魚,她把小魚帶回小木屋,刮鱗打理,掏去內臟,晾曬成肉乾。
徐夙隱會坐在一旁沉默觀看。
第二次帶回小魚的時候,徐夙隱就會照著她的樣子,將一切料理得整整齊齊。
漸漸地,姬縈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脫離孤獨後,她才發現,原來孤獨如此可怕。
第6章
氣溫越來越低,姬縈加緊了製作繩子的進程。
她全神貫注在蕁麻上,以至於回過神時,太陽已經完全沉入山崖,只剩清透無形的月光,化為粼粼波光,傾灑在溪水之中。
若是從前,她一定不慌不忙地收拾起蕁麻往小木屋走,但現在,她不知不覺就步履匆匆。
快到小木屋的時候,姬縈忽然瞥到樹上一抹綠色。
翠綠的長蛇纏繞在樹枝上,向一窩毛都沒長出來的雛鳥攀爬而去。
那五隻光禿禿的雛鳥似是感受到危險,撕心裂肺地呼喚著它們仍未歸家的母親。
姬縈放下手中濕蕁麻,在兩腿上拍了拍,抱著粗壯的樹幹,慢慢爬了上去。
爬上枝頭後,她折了一根樹枝,遠遠地幾次戳弄,將綠蛇趕下樹梢。
「你們還能等母親歸巢……真好。」
她聲音低了,但還是很快振作起來,對著五隻小小的雛鳥笑了一笑,身手矯捷地重新攀下樹。
她剛要抱起地上的濕蕁麻,瞥到樹林間的一個身影。
徐夙隱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那裡,也不知默默看了多久。
姬縈抱著蕁麻走向少年。
「你怎麼出來啦?」
「我來尋你。」他頓了頓,似乎想解釋什麼,又補充道,「天黑了。」
「你還怕黑?」姬縈驚訝道。
少年放棄了解釋,沉默接過姬縈手中的濕蕁麻。
兩人隔著一小段距離,並肩往小木屋的方向走。姬縈說她打蕁麻是為了做衣裳,但她從未真的做過衣裳,徐夙隱一定早就察覺了她的謊言,但他依舊什麼都沒有問。她每次帶回新打的蕁麻,徐夙隱總會幫著梳理晾曬。
他很少有說話的興趣,但每次開口都悅耳動聽。姬縈漸漸習慣和他呆在一起。就算什麼都不做,也讓她感到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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