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彩圓在馬上嚇得尖叫連連。
「你放心罷,它老得都顛不動你了。」姬縈笑道。
兩人一馬,優哉游哉沿官路往天京而去。
姬縈將白鹿觀發生的事大致講述給彩圓聽,後者嚇得臉都白了,滿臉驚恐:「明鏡觀主還活著嗎?」
「姜大夫趕來了。」姬縈安慰道,「她才不是服輸的女人,一定能活下來的。」
彩圓連忙雙手合十,默默為明鏡觀主祈福。
和半吊子水只會做樣子的姬縈不同,彩圓真心實意向上天祈求著明鏡觀主能夠度過難關。
「差點把這忘了——」
姬縈忽然想起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張燒了一半的紙。
翻開焦黑的紙張,裡面殘留的文字竟然是明鏡觀主的原籍、俗名、以及隸屬的道觀等訊息,下方還有大夏道司的印章。
彩圓認得幾個字,看了一眼便驚叫道:「這是明鏡觀主的度牒!怎麼會在小縈這裡?」
「抱著燒傷的明鏡觀主進屋的時候,從她身上掉下來的。」
姬縈半真半假道。
真,是前面那半句,假,假在不是掉下來,而是她見那張紙被明鏡觀主小心貼身保管,一時起意摸走的。
她還以為是什麼密信,沒想到是明鏡的度牒。
「燒成這樣……還能用嗎?」彩圓擔憂地看著只剩一半的度牒。
「能用,當然能用。」
姬縈心生一計,露出狡黠的笑容,把殘損的度牒收進了懷中。
姬縈小時候見多了三教九流,知道仿造什麼的都有,連官印都有贗品,別說這薄薄一張度牒。
她在途徑高州州府的時候,打聽到了當地的造贗高手。
「要是早來個十年,不才還真仿不了這度牒,那時候的度牒,製作考究,張張都像那官誥一樣,吳道子來了也仿不了十成十。現在就不一樣了,你看這紙,還沒富戶人家練字的紙厚——」
花了整整十兩紋銀,又特意耽擱了一天,姬縈從話多得停不下來的造贗高手那裡拿到了浴火重生的度牒。
在這張新度牒上,明鏡觀主的信息變成了明縈觀主的信息。
她出身高州,年紀輕輕,已經成為一觀之主。
千真萬確,天打雷劈——至少那上面的大夏道司的印章是千真萬確,天打雷劈。
「小縈,這樣會不會有損功德啊……」彩圓弱弱道。
姬縈當然不會說,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她說:「這就叫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前輩早就告訴我們,做事要按照自己的本性來,不然就違背了道的本義——」
打發了彩圓的問題後,兩人離開高州州府,繼續往天京趕路。
途中,兩人還救了一個深山裡迷失方向的正一派女冠,用四張大餅和她換了兩身絲麻質地的道袍,姬縈又給彼此削了兩根木簪,換掉了頭上的平冠。
為了削兩根好看一些的木簪,她把手指頭都削破了一次。
「小縈,我們為什麼不去買現成的簪子?」彩圓為著姬縈的傷口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