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是他來找你呢?」
「……什麼意思?」
「你可曾想過,為什麼凌縣三寨,每年劫掠來往商隊無數,卻未曾遭到官府剿匪?」
再說多了,她反而會起疑不信。
徐夙隱知道她的性格——若她那份像小豹子一樣機靈警醒的性格九年後依舊未改。
他不再去看姬縈,目不斜視地與她擦肩而過,向著已經近在眼前的凌縣城門走去。
「你為什麼要幫我?」
身後遠遠地傳來姬縈的聲音。
徐夙隱沒有回頭。
「報恩而已。」
他知道此刻的姬縈一定半信半疑。
但他沒有說謊。
他的確是在報恩,只不過,並非只是今日一恩。
第20章
姬縈本想等著天亮開城門後,趁人多再混進去。
但是凌縣的守備太過鬆散,連山上雞鳴寨都不如,夜裡值班的守衛在城樓上打呼嚕,聲音大得在樓下都能聽見。姬縈趁他們給徐家大公子開城門的時候,悄悄溜了進去。兩個睡眼惺忪的守衛連姬縈的衣角都沒看見,人精似的徐夙隱想必看見了,但他識相地轉開了眼。
姬縈假裝和徐夙隱走了不同方向,卻是半路調頭,遠遠跟在徐夙隱身後,見他進了凌縣最大的一家客棧。
白天的時候,姬縈想在這裡投宿卻被告知滿房,那時她就覺得怪異,原來包下客棧的富家公子就是徐夙隱。
他尋找傳國玉璽,自然是為了獻給徐籍,可凌縣何時與傳國玉璽纏上了關係?
姬縈一邊思索一邊邁入房門,等了她一夜的霞珠見她滿身濕透,硬是叫醒了睡得正熟的小二給她燒水洗澡。
水送進來的時候,霞珠還在喋喋不休。
「下暴雨的時候我還在想,小縈又不是傻的,應當會找個地方躲雨——沒想到,你真是傻的!這麼大的雨你也站著淋,萬一著涼生病了,那怎麼辦呀?」
霞珠關上客棧房門,把店小二提來的熱水一骨碌倒進浴桶里。
兩人在白鹿觀一起生活多年,時常一起在溪中洗澡,早已不覺得在對方面前袒露身體值得害羞。
姬縈在桶里燙得直叫喚,齜牙咧嘴道:「燙!燙!燙!」
「就是要燙一燙才能逼出身體裡的寒氣,這是姜神醫說的,錯不了!」
霞珠氣鼓鼓地倒完木桶里的最後一滴熱水,兩隻手在欲逃出浴桶的姬縈肩上輕輕一按,後者又咕嚕一聲坐回水裡。
「我不是說過麼,我長這麼大就沒生過幾次病……」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