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宗向撫著鬍鬚,露出愜意笑容,似乎很是滿意自己剛剛點出的鴛鴦譜。
這老傢伙,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姬縈暗暗罵道,表面上卻看不出分毫。
「小冠本不該辜負太守美意,只是早年發過毒誓,要侍奉祖師一生。若有違誓言,祖師會降下雷罰劈死那些讓小冠成婚的男人——」
岳宗向的鬍鬚翹了翹,險些遮不住那張氣歪的臉。
「既如此,我也只能再考慮考慮了!」岳宗向板著臉,冷聲評判道,「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冠,在軍隊裡單打獨鬥,傳出去確實不像個話。你若改變主意,再回來找我罷。」
姬縈站起身,拱手告辭。
管家送她到太守府大門,還是那個管家,板著一張臉,長衫上的補丁比臉色好看。
死老傢伙,讓人白歡喜一場。但她來都來了,絕不可能空手而歸。姬縈一邊想著如何從岳宗向身上割塊肉下來,一邊走下太守府的石階。
或許是心中氣憤的緣故,她感覺全身都在發熱。
姬縈迴到客棧,霞珠和秦疾正坐在客棧大廳的方桌前等她,一人對著門外的光線縫補脫線的袖口,一人如臨大敵地看著手中的書卷,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霞珠最先看見姬縈,她放下手中的針線活,面露喜色地站了起來:「小縈迴來了!」
秦疾毫不猶豫地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迫不及待的表情好像放下了一隻會咬人的鼻涕蟲。
「姬姐!怎麼樣,成了嗎?」他一臉期待。
她一屁股坐到霞珠身旁,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兩個人都分外期待地看著姬縈,等待她說出此行的成果。
「岳宗向願意軍援千兩黃金,助我們此去天京勤王平叛。」不等兩人發出驚呼,姬縈接著說道,「但條件是要我和鳳州都督成親。」
「干他爹!」
「做夢!」
秦疾和霞珠異口同聲道。
「這鳳州太守也太可惡了,竟然拿小縈的親事要挾!」霞珠氣憤道,「他又不是小縈的父母,憑什麼做主小縈的婚事?!」
「就是!就是!」秦疾重重地點頭,兩隻手捏得咔嚓作響,「這太守老兒,簡直欺人太甚,要是某在跟前,一定打得他哭天喊地!」
「而且,這太守府是怪怪的。」姬縈沉吟道。
「哪裡怪?」霞珠問。
「哪裡都怪,每個人都怪……」最怪的,當要屬那個穿女裝的太守獨子。不過,姬縈不管閒事。她撓了撓發癢的手臂,繼續說道,「管他的,反正來都來了,怎麼也得想辦法用玉佩換點什麼再走。秦弟,麻煩你跑一趟城外,尤一問應該先回營地了,告訴他,我們會比酉時遲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