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裡話說出口後,她更沒辦法欺騙自己。
「我從前有些話說的不對……你別放在心上。你佩玉很好看,想佩就佩吧。」
徐夙隱啞然失笑,過了片刻,他說:
「不用了。」
「我已有了更好的佩飾。」徐夙隱笑道。
姬縈看到她拙劣的作品——那塊刻著金母元君的石墜,由一根細細的紅線串著,掛在他白皙的腕上。
「這會不會太過廉價,配不上你的身份……」姬縈猶豫道。
「我唯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人。」徐夙隱淡淡道。
姬縈先是驚訝,後又覺得理所當然。
她看著徐夙隱,徐夙隱也看著她,他先對她釋放了微笑,於是她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在真正認識他之前,她走了很多彎路。但幸好,她見到了他真正的樣子。
姬縈和徐夙隱把百里蘭修的屍身拖回了他在聯軍的帳篷。婦人收拾了所有行李,背著行囊向姬縈和徐夙隱道謝。
姬縈送她銀兩,要她去雇個人來幫忙運送屍首回鄉,被她毫不猶豫拒絕了。
「妾能夠走著來,就一定能走著回去。」
她把板車的繩索套在自己身上,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聯軍營地。
姬縈和徐夙隱一直送她們到了營地門口。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隱於夜色,姬縈才向徐夙隱提出了告別。
「等一等。」
徐夙隱的聲音一出,姬縈立即停下了腳步。
她關心地看著徐夙隱,極富耐心地等待著。
徐夙隱伸手探進大袖,從中掏出一罐小小的藥膏。躊躇片刻後,將藥膏遞了過來。
「這是我昨日為你準備的,只是因為臨時被父親叫走,沒來得及交付於你。」他面露歉意,「你應該已收到不少名貴膏藥,我這一份,可以放著備用。」
他話音未落,姬縈已經把藥膏接了過來。
那是一個小巧的淡紫色盒子,盒蓋上刻著精美的花紋。
姬縈將它握在左手,對徐夙隱笑道:「我會用的。」
她正要離去,徐夙隱再次把她叫住。
「還有事嗎?」她驚訝道。
徐夙隱猶豫了更長的時間,他的目光一直看著她垂在腿邊的右手。終於,開口道:
「你左手上藥恐是不便,若不嫌棄,可以讓我為你上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