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徐籍策馬而出。
「喪家之犬,吠吠狂狺。」
九大節度使中,他的神色最為鎮定,幾乎算是面不改色,仍有言笑晏晏的餘裕。
「當今的夏皇乃是御駕親征,壯我雄威的延熹帝,你手中的所謂皇帝,焉知不是你們三蠻的障眼法?」
「你說我手中的皇帝是假的?」沙魔柯大笑,「夏皇啊,你的臣子不想認你,這可如何是好?」
小命被攥在沙魔柯手中,章合帝又急又恐,恨恨瞪著下面的徐籍:「謀逆罪臣,竟還當了勤王聯軍的大帥!可笑至極!」
「愛卿們,你們都受了徐籍的矇騙!」章合帝向著下面的其餘節度使大聲道,「天京淪陷後,賊子徐籍以勤王之名深入皇宮,朕向他求救,他卻反過來想要射殺朕——朕逃入火海,反被三蠻救了一命!後來,朕才聽說,他聲稱朕已身亡,擁立十二皇子稱皇,冠宰相之名,行篡權奪位之事!」
聯軍中一片譁然。
原本分散的各大節度使以最快的速度集結在徐籍身邊,他們神色各異,心思各不相同。
「徐籍,你當真如此?!」貪泉節度使沈敏恆對徐籍怒目而視。
「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沈大人,你也不小了,別中了三蠻挑撥離間的奸計。」徐籍不慌不忙,淡定道。
「如果他不是章合帝,怎會長得和章合帝一模一樣?」沈敏恆說。
「世上長得像的人還少嗎?再加上一點化妝,隔這麼遠,你能看得多清?」徐籍不以為意。
華陽節度使顧仟猶豫道:「一個人的樣貌做得了假,神態和語氣是很難作偽的。依我看,宮牆上的確實是章合帝不假。」
「那你想怎麼,把章合帝迎回來做太上皇?」徐籍冷冷看著他,「還是把延熹帝送冷宮去?」
顧仟尷尬不言。
「依宰相之見,應當如何?」白陽節度使梅召南一臉糊塗地看向徐籍。
「既然我們已經擁立延熹帝為皇了,那就一直擁立下去。」徐籍說,「諸位大人不要忘了,延熹帝登基的時候,諸位大人都跪地稱臣過,退一萬步,就算上面那人是真的,諸位大人都清楚那位陛下的性情。他是不會輕饒背叛他的人——哪怕各位大人當時是不得已為之。」
「我們如今的陛下,雖然年紀尚輕,但廣開言路,為人寬和,賞罰分明。有這樣的君王可以侍奉,各位又有什麼好猶豫的?」
顧仟面露兩難,梅召南意有所動,而沈敏恆則強硬道:「擁立新皇乃當時的不得已之舉,不論陛下能否理解,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但現在,我們還要繼續錯下去嗎?徐籍,你執意不肯迎回陛下,我只能理解為,你的確對陛下做了謀逆之事,害怕迎回陛下後遭到清算——」
「一派胡言。」徐籍冷笑,「你要迎回那宮牆上的假皇帝,可曾聽見他說已與三蠻達成和解,這和解的條件,你猜是要割讓大夏的一半領土,還是三分之二領土?沈敏恆,你可知你現在的愚昧,會在日後成為大夏的罪人!」
沈敏恆一怔,臉色難看。
「即便如此,我們也不能對陛下見死不救……」